桦树林公社这疙瘩地方,有个风俗,叫做“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儿好过年”。
眼瞅着都快到腊八了,这当口正是说亲的高峰期,大娘牛桂花大概早都坐不住了吧?大堂哥娶媳妇儿的事儿,哪怕别人不急,她这当亲娘的一准儿得急。怎么不见她跟着张罗呢?
莫非是丢钱的事儿,把姜老太太惹火了,这是还没消气,所以不让她出来碍眼?
对哦,她还得继续上生产队挖大沟去,好赚工分呢!说亲的事情前前后后得忙活好多事儿呢,姜老太太怎么可能让她为这事儿耽误工?
唉,不管它。反正不管这帮人要整什么幺蛾子,肯定跟自己这个八岁大的小娃娃扯不上关系。
甭管是给大堂哥娶媳妇儿,还是姜老太太给她哪个侄女外甥女之类的保媒拉纤,她都没兴趣了解详情。
一来是她这个人一向注重界限感,相当不爱管闲事;二来么,有那个精神头儿,真不如多琢磨琢磨怎么巧妙地使用空间,别被它带跑偏的事儿。
想到空间,姜英秀就再也呆不住了,看着手拉着手,越说越热乎的俩老太太,她鸟悄地溜了,回了自己住的仓房。然后顺手就把门从里边给别上了。
别好了门,姜英秀直接就身形一闪,进了空间。
既然空间可以在没有蜜蜂授粉、也没有风力传播的情况下,就能让松树、榛子树、果树们纷纷结果,完全不需要自己一朵花一朵花地去手动授粉,那么下一步么,很显然可以尝试种植一下粮食和蔬菜了。
哎呀呀,粮食和蔬菜该怎么种呢?也是直接把种子埋进地里就可以了吗?
记得以前好像在哪里看过,有些种子需要提前育种,有些还得育苗。比如地瓜,就得先弄出地瓜秧来再种到地里去吧,还有水稻,不也是要插秧的么?
说到插秧,姜英秀就想起来从前读过的一首诗。作者是谁不记得了,诗题似乎就叫做《插秧诗》,很显然是诗人在种田的时候写的。诗句简单朴实,却朗朗上口,她第一次读,便莫名地觉得喜欢: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呃,一不留神又跑偏了。自己这个思维太跳脱的毛病,这都夺舍重生了,也没治好啊!
姜英秀把跑远了的思路拉回来,继续琢磨种田的事情。然而,想了没多会儿功夫,就干脆痛快地放弃了。
实在是想想都头痛!
这种地也是一门学问啊,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好的。万幸的是,她有这么个神奇的空间在手。
诶嘿嘿……考虑到空间里两次种树的逆天效果,还是直接挖坑埋种子就好了啦。
说不定这回还可以试试,用意识力或者精神力之类的玩意儿,来走完种植的流程,连自己辛辛苦苦地手动挖坑的过程都能省了呢!
只是有一点很可惜,自己买不到种子。
不管是粮食的种子,还是蔬菜的种子,全都买不到。
因为在供销社买种子,需要介绍信,而这时候种田都是生产队统一劳动,大队长怎么可能的小娃娃,开这种介绍信!
至于从私人手上买种子……你一个八岁的小丫头片子,哪来的钱?是不是偷家里的?要不就是偷别人家的?
厚道些的,也许会跟家长求证,这样自己兜里的小钱钱就得上缴;
心黑点儿的,说不定直接就拿了钱不办事,坑她一把;
更有甚者,说不定当面谈的好好的,一转身,就跑到大队或者公社告她投机倒把……
至于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养殖业,可以说是彻底没戏了。唉,亏自己之前还细心地设计了两款鸡窝呢……这下看来是真用不上了!
艾玛,那接下来还是抓紧时间,干点正事儿吧!
姜英秀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这趟去镇上的收获之一。
小桌子和小板凳已经放好了,信纸、信封和邮票都安安静静地躺在小桌子上,等待着主人的来临。
两个黑黝黝的大坛子立在水果堆边上,乍一看似乎不大起眼,但是姜英秀一看见它俩,立刻就笑得见牙不见眼。
从“蜡黄脸”身上得来财物,看着挺多的,其实,跟这俩坛子比,怕是连它们的碎瓷片都比不上!
胎骨洁白,釉色乌黑发亮,宋代定窑黑瓷!器型优美,品相完好,还是一对儿,这回赚大发了!
当然,其实这俩家伙到底是不是宋代定窑的,姜英秀心里也有点儿没谱。
她上辈子也不玩古玩。但是,架不住她家里有长辈就好这一口啊!亲戚朋友里面,也有不少喜欢搞收藏的,有些知识,耳濡目染就记住了。
虽然她没有专门学习过,对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但是架不住见得多啊。
她之所以在一堆姚大叔精心挑选好了的瓷器堆里,独独挑中了这对坛子,就是因为,她上辈子,亲眼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那位叔叔当年可是花了三百多万呢。一个就值三百多万了,这么漂亮的一对儿,还不得卖到八百万啊。
当初第一次看到那个坛子的时候,她还暗暗吐槽:
“侯叔叔可比我败家多了……就这么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够我买多少个包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她到底是学美术的。对定窑黑瓷的美感,也颇为赞叹和喜爱。
因此还上手把玩过几次,听侯叔叔讲那些细节的时候,也很认真。以至于她看到这对儿黑坛子的第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