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年少不解愁?
在木辞心中,林荷的存在,是自己人生中的一次偶然的邂逅,这种邂逅,只能是存在于记忆之中的,因为木辞很清楚,两人之间,实际上很少会能有交集了。
其实一方面是林家亲戚那边,有人向木辞透露过一些事,其中隐隐有一些警示的意思,另一方面,自己木家这边,也有对他不满的意思,倒不是担心他有什么非分之想,纯粹是出于鞭策的心思,希望木辞能够向对方看齐,而不是在心里存在着什么与年龄不符的心思。
打不过就加入的思想,似乎并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也是木辞还年少,未有真正的动过情,最多,也只是有一丝淡淡的的好感,姑且可以勉强称为情愫吧,但这份情愫,当时看来,是显得有些脆弱了。
但情愫,毕竟是一种情绪。
就像天边的云霞,虽然预示着阴雨,但这种惊艳,却是实实在在的,有时让人动容。
啪嗒~
当最后一滴雨水洒落在屋檐上,天外渐渐放晴,就如木辞此时的心情,如雨洗过。
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
“木辞!”
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唤道,声音很轻,却显得很有力道。
木辞立时回身看去,正是教授他修行的老师,江恕,顿时恭敬的行礼。
“江老师。”
“木辞,你今天的功课,现在已经完成了吗?”
“回禀老师,还未有,但很快了。”
这时候的木辞,显然还不会撒谎,还显得很稚嫩,或者说,很单纯。
但却是赤子之心。
这也是江恕尤其看重木辞的地方,这种拥有赤子之心的人,几乎是一种天然的,天生的,注定的,一出世便是要搅弄风云的。
所谓的赤子之心,最能体现出来的地方,便是对于天道的一种远超常人的理解,以及亲切程度。
比如,木辞可以在平时日常的课程中,轻易的就能做到举一反三,甚至还可以另辟蹊径,表现出格外惊人的天赋。
若不是上一月,班上新来了一位更加妖孽的小女孩,用不了多久,木辞称为整个学堂的焦点,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这几乎是木辞班上所有人都认定的事,可以说得上是众望所归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也有不测风云。
如果木辞可以很准确的预料到风云的涌动,一定不会在开学那一天倒到处闲逛,一定不会在那一天不带伞,退一万步来讲,即便那天不带伞,若是木辞不是格外在意自己的衣裳会被打湿,如果木辞当时学会了水球术,或者是火球术,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也不至于,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跑到一个令人尴尬的地方避雨,然后更不会因此遇见邂逅。
但是邂逅,不正是不期而遇的美好吗?
……
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甩开,木辞认真的拿起刚才江恕递给他的一册书卷,眉头顿时皱起。
这种让人头疼的书册,实在不应该是修行之人应该接触的东西,因为这玩意实在太伤脑子了,若是可以,木辞宁愿再将道心篇抄写一百遍,也不想再看到这东西。
但是没办法,书册上那两个刺眼的字,让木辞实在无可奈何,只见那书册的首页上,正端端正正的躺着两个大字:“必修”,再之下,还有一行较小的字。
阵法基础,暨方圆数值推定理论。
九章算术!
这简直就是魔鬼一样的生物。
在木辞的心中,本来无一物,灵台清明,但是自从上月开始,便开始有了心魔入侵的迹象。
林荷可以算得上木辞的一个心魔,作为第一个全方位都能超过自己的人,木辞心头忍不住泛起一丝无力感。
但至少,这是一个有人性的魔鬼,有时,甚至还会关心人,待临走,木辞心中还有一种失落般的舍不得,但是另一种,就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魔鬼了。
如果说这世上有一种人神共弃的学问,木辞一定会为算术学投上一万票。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算术学更可怕的东西,那一定是算术学中的战斗机,九章算术!
简称九章的极度可怕的物事,在惊恐榜上常年稳居高位,可见其中地位。
木辞现在都有些怀疑,林荷的突然离开,实际上只是表面上是因为家里的关系,更多的,应该是跟他一样,是因为没有勇气去面对,这种厚重如山岳一般的算术学。
……
闲话不提,待江恕尊尊告诫之后离开,木辞无奈的看了看手中的书册,狠狠的一咬牙,长痛不如短痛,既然避无可避,那就来吧!
将军百战死,视死忽如归!
虽然隐隐觉得那里有些不对,但似乎,还挺贴切?
苦中作乐了一阵,木辞终究还是要面对该面对的事,必修课就是必修课,要求自然要比其他课程的要求严格一些,最重要的一点表现就是,作为必修课,基本上每过一周就会有一次较为严苛的考试,如果没有达到及格线,哼哼,那结果就会很爽了。
据说,上一个没有达到选修课及格线的倒霉蛋,已经被罚着补了足足一个月的算术课,而且还是那种跟圆周率打交道的算术,每每一想到这一点,木辞这些围观群众,纷纷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没有切肤之痛,但是正所谓闻其声而知其悲,见其色而知其惨,见的多次数多了,难免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也正是出于这种悲戚,对于选修课,班上的学生,多是抱着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