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秉忠快步上前见礼,拜伏道:“小可戴秉忠拜见沐帅。”
沐怀德也这才认出戴秉忠来,叫道:“是戴大哥,快快起来。”
简述了几句,戴秉忠这才对那老者行礼道:“小子见过赵先生。”
那老者名叫赵尔雅,乃是沐坚贴身的掌笔师爷,更随沐坚已有四十多年,是沐坚最为信任和贴身之人。这一次沐怀德外放,他也跟着一起过来辅佐。
赵尔雅眼睛在戴秉忠身上扫了扫,笑道:“不错,你也开始修习道术了。”
罗忘川一听,心里大为惊异,这个老者可不是一般人,淡淡一扫便知道戴秉忠修习了道术,这份修为真是深不可测。
沐怀德对着郎士淳道:“郎员外,楼上可还能加几把椅子?”
郎士淳笑道:“那是无妨,这楼上我早就包下了,别说几把椅子,便是几张桌子都不在话下。”
沐怀德点点头道:“那就好,戴大哥,那几人是你朋友吧。你的朋友那便是我的朋友,干脆移个桌,一起上楼,我们也多亲近亲近。”
戴秉忠道:“这个……只怕不妥吧。”
沐怀德道:“有何不妥?不过是多加几张椅子而已。吾初来乍到,也想多结识几个道术好友。”沐怀德走的是以武证道一途,修为也是极高,也早就看出来罗忘川、顾寒山等几人不是寻常人士。
戴秉忠道:“请沐帅先入座,我去安排安排,稍后便来。”
郎士淳笑道:“不用怎么安排,几位的账就记在我账上。”
戴秉忠笑道:“那就多谢郎员外了。”
转身回到桌上,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明月,你嚷着要吃的江猪宴,有人做东了。”
袁明月和顾寒山兄妹一齐看向罗忘川,罗忘川笑道:“走,我们去吃大户。”
***
一席江猪宴,袁明月撑得肚子浑圆,老白也非常满意。
席间,沐怀德等问起戴秉忠近况,戴秉忠依言如实回答了。
散席之时,郎士淳见戴秉忠等一行与新任的都督乃是旧识,便主动邀请戴秉忠几人到府上安歇,罗忘川等人爽快的答应了。
郎府在江州城南,占地极广,袁明月一见那门庭,便觉得大气,两个金光闪闪的“郎府”大字,以及那两丈多高,满是黄铜铆钉的大门更是让袁明月惊叹。
寻常人家进了门便是影壁,过了影壁便是客厅,再往里是内院,下人的房间则是在两旁。
但是郎士淳的宅邸却不同寻常,过了白玉影壁之后赫然是一座连绵的荷塘,依着荷塘建了一座数十亩的花园。走过荷塘之上的亭台楼榭,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和煦的风,此时荷叶青碧,铺满了池塘,荷花开得正艳,岸边杨柳依依,却是难得的佳境。
走过池塘才是会客厅,过了会客厅又是一座牡丹园,此间时节牡丹花期已过,虽已见不着那锦绣富贵之花,但仍能感受到富贵之气。
牡丹园连着梅园和百草堂,再往后才是客房,客房之后是丫环、家丁、仆役等的住所,再往后才是内院,内院之后更有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山,乃是后园,专为内眷所有。
袁明月看得目瞪口呆,说道:“这个郎员外果然是江州首富,单单这个宅院好像就比洪陇县县城都要大,都要精致。”
罗忘川道:“江州乃是东西南北要冲之地,农、渔、工、商、盐、绢等汇集之地,能够在此地荣膺首富,这个郎士淳非同一般。”
顾寒山道:“先前在翔鹤居楼上,我就发现这个郎士淳有些古怪,传闻他发家致富也不过这一二十年间,能够在二十年的时间在江州这块藏龙卧虎的宝地冒头,定有非常手段。”
戴秉忠办案数百起,动容道:“郎士淳发家的背后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几人在客房正在讨论,忽然听得有脚步声靠近,便换了话题,转而说一些江湖轶事,不多时,只见一个家丁走近,说道:“请问戴爷在吗?都督府有请。”
戴秉忠朝着几人拱拱手道:“我去去便来。”先前在桌上,因为有郎士淳和罗忘川等人在,许多话也不方便说,是以散席之后,带戴秉忠安顿停当,赵尔雅便合着沐怀德的意思请戴秉忠过去叙叙旧。
***
用过晚宴,因为有女子同在,郎士淳便没有安排女乐歌舞。只是虽然晚宴菜品不输翔鹤居,但几人午间吃得很多,此时并没有饿,也只草草吃了几口便了事。陪客的是郎士淳的族弟郎士潇,他见几人胃口一般,笑道:“饭菜莫非不合口味?我这便吩咐下人重新做了。”
罗忘川连忙说道:“非是饭菜不好,乃是我们午间吃得太饱,此时腹中尚未腾出空来。”说罢哈哈大笑。
郎士潇也笑道:“那如此我们就先扯下酒席吧,晚上再宵夜。我们江州的莲子玉藕羹也是一绝,乃是滋补的良品。”
罗忘川几人客气了几句,谢绝了郎士潇的好意,各自回房。
到得晚间,正是明月上华楼,红烛暖红帐时分。罗忘川依旧施展魔瞳术,辛苦老白在郎府转悠打探。
荷塘月色,柳絮池塘,淡淡风起,游鱼冒头,实是难得的胜景。但罗忘川此时没有闲情雅致来欣赏这美景,老白在屋顶走来走去,时而跳上树梢,夜虫叫声顿时隐没。时而摸进厨房,偷一只鸡腿大快朵颐。时而又潜进下人的房间,鼾声梦呓不绝于耳……转到后庭,还没有跳进去,忽然间只见一条黑影从后院跃出,一个翻身便出了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