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子夜,两艘船已渐渐地接近了北岸,隐约可见堤岸上一队队的巡逻兵和燃着的篝火、简易搭建的营帐。刘泽命手下将船在距渡口西面二里处靠岸,通过研究黄巾军的布防图,刘泽发现这个地段黄巾兵守备空虚,是一个合适的登陆地点。
划船的锦鹰卫尽量地将桨频放缓,船桨吃水收浅,不致弄出大的声响来,缓缓地接近北岸。早春的时节正是黄河的枯水期,黄河水位较低,从堤岸到水边,有一大片干枯的芦苇丛,而黄河滩涂上十分泥泞,驻防的黄巾谁也不愿意跑到下面来,只是在堤坝上扎营巡逻。有着这一个天然的屏障,正好可以掩护刘泽的军队登陆。黄河滩涂上虽然泥泞,但却不致于陷在其中。绕过这片芦苇丛,距离黄河堤岸也就只有百十来步的距离。
负责整个北岸防卫的黄巾渠帅万秉将黄巾主力都调到了茌平,白马一带的防务则由副帅吴桓统领,显然他也是不太积极,或许是这几日官兵在茌平渡搞出了大的动静让所有的黄巾军都认为茌平才是官兵的渡河方向,白马渡这边的守备则完全松懈下来了。三更天时分,大部分的黄巾兵早已进了梦乡,堤岸上只有廖廖几名哨兵心不在焉地坐在那儿聊着天。
刘泽打了一个手势,几名锦鹰卫的队员如鬼魅一般地飘了过去,悄悄地接近了目标,一跃而起,还未等几个黄巾哨兵发出叫声,闪着寒光的匕首已切断了他们的喉咙。几个黄巾哨兵错愕地瞪着大眼,口中已是没有了呼吸,至死他们也没有明白这帮黑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解决掉了哨兵,后面的事就很轻松了,四十多人一拥而上,堵住了那几个营帐的入口,多数的黄巾还在梦乡之中就已经向阴曹地府报到去了,少数的刚惊觉。也被快如疾风的匕首割断了喉头。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这一段河堤完全地落入了刘泽的控制之中。刘泽低声命令向尚在河心的关羽发信号。
信号就是用风灯,三明三暗,告诉后面的船队前方已得到控制,请快速登陆。刘泽没有使用信号弹,虽然用信号弹效果更好,但可能会惊动黄巾守兵。漆黑的夜空中忽然出现一道璀灿的烟火,不引人注目才怪。
已经在河心中等待的关羽此刻看到了岸边的信号,大喜,命令船队加大划桨的频率。全速向北岸进发。
刘泽轻轻地松了一口了。到目前为止。战斗进行地相当顺利,甚至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下一步的计划就是等待一千名敢死队员全部渡过河来,向纵深前进。从锦鹰卫拿回来的地形图上。刘泽看到前方三里处有一个无名的高地,只有控制住这个高地,依仗弓箭兵的优势守住这五里的纵深区域不是难事,浮桥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才能搭建完成,这十二个时辰将会是一场血与火的生死之战。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有人大声喝斥,而后便传来了兵器相交的乒乓之声,刘泽一惊,赶忙赶了过去。却见一大队足有数百人的黄巾巡逻兵出现在东面,潘凤正带着几个人拼死抵挡。手下的小兵向刘泽禀报,前面突然出现的黄巾巡逻兵正是由副帅吴桓带的队。
原来吴桓这个人极为谨慎,虽说官军的主攻方向已定在了荏平,万秉已将黄巾军的主力调到荏平构筑防线。白马这边看起来无事可做了,但吴桓却没有高枕无忧,留守白马渡的这一万军队依旧加强戒备,日夜巡守黄河大堤。月尽日这夜,吴桓本来已经就寝,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隐隐然觉着有事情发生,便起身带着亲兵巡视。途经白马渡口以西的这段大堤时,意外地发现了黄巾兵的多具尸体,才发现情况不妙,直向刘泽这边冲了过来。
潘凤带着十来个人正守在外围,首先便和吴桓的亲兵卫队短兵相接,而后刘泽也火速赶了过去。见到情况危急,刘泽拨龙渊剑在手,喝令锦鹰卫放弩箭。
一排弩箭疾射过去,冲在最前面的黄巾倒了一地,黄巾兵畏惧弩箭的犀利,稍稍退却,刘泽乘势而上,将潘凤等十余人从黄巾兵的包围圈中解救出来。
吴桓大怒,喝道:“什么人?竟敢闯我黄巾大营!”
刘泽也没答话,一个手势,又是一排的弩箭疾射而至,由于双方相距只有几十步,弩箭又快又准,加上黄巾皆是布衣,根本没有防护能力,但凡中箭者,根本无力闪避,就连吴桓若不是身前的亲兵做了替死鬼也差点被弩箭射中。吴桓更为震怒,好歹自己也带过来几百人,居然被对方几十个用弩箭压制的死死的,于是喝令亲兵队一齐冲上去。
钢丝弩毕竟是单矢单发,一轮箭矢射完,必须要重新上弦装箭,黄巾兵与他们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一声呐喊,便冲了上来。锦鹰卫也收起弩,拨出刀来,与黄巾兵混战在一处。
本来吴桓还挺高兴,如此短兵相接,再犀利的弓弩也无法发挥用处,这番黄巾兵仗着人多,很快地就可以将这一小股敌人歼灭了。但他很快就发现,他高兴地太早了,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武艺精湛而且出手狠辣,自己的这些兵早猩都是庄稼汉,那里经过战阵,被人家一顿砍瓜砍菜似的屠戮一空,余者纷纷溃散。
吴桓一看傻了眼,急忙吹起了号角,召集更多的人马赶过来。号角一响,尚在睡梦中的黄巾兵闻听后都爬了起来,有的连衣服都没有穿好,有的光着脚丫子,一齐地都蜂拥而至,呐喊声,叫嚷声震耳欲聋,人人手持火把,照如白昼。
刘泽暗暗心惊,看着密密麻麻如蚂蚁般涌上来的黄巾,真有蚁多咬死象的感慨,自己统率的锦鹰卫虽然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但对方人数太多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