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爷,前方已是安德县地界。”下人回禀道。
“好,今夜便在安德住宿,明日一早过黄河回临淄。”程督邮已经盘算着如何再从安德县令这儿搜刮点油水了。
这时,车外传来几声异响,还有几声闷哼之声,程督邮大惑,问道:“外面有何情况?”外面竟无人回答,程督邮很纳闷,刚探出头去想看个究竟,不料一只大手已擒在他的脖梗之上,生生地将他扯下了马车。
车外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程督邮的手下,怪不得他问话无人回答。而马车的四周,十余骑黑衣蒙面人皆是黄巾抹额,手中的环首大刀闪闪生辉。
黄巾贼!程督邮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他不禁肚子里将林海的祖宗八辈骂了个遍,不是说平原国境地内的黄巾全给剿灭了吗,要不他如何敢放心大胆地仅率几十个随众便肆无忌惮地横行各县,真他娘的坑爹!
“好汉爷饶命c汉爷饶命!这些钱全给你们,饶命啊!”程督邮脑袋虽然肥大,却也不糊涂,深知钱财乃身外之物的道理,保命才是第一。
为首的贼人没有理会他,低沉地命令道:“带走!”
立马有人过来将程督邮绑了起来,没人理会他的哀号求饶,嘴巴也被破布给塞住了,眼睛也给蒙了上。程督邮感觉自己被横着放在了马背上,马匹跑得很快,颠簸地他直想吐,但嘴里被塞的满满的,想吐也吐不出来。
过了许久,马停了上来,程督邮感觉被人拖进了一个屋子,然后,眼前一亮,蒙眼的布也被拿走了。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等那人转过身来的时候,程督邮惊得几乎叫起来,但他口里被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因为对方就是刚刚不久才分手的平原县令刘泽。又怎不令他吃惊。
潘凤向刘泽禀报道:“启禀主公,已将程督邮请了回来,箱子也一并带回,至于他的下属,全部打昏,未伤及性命。”
刘泽点点头,吩咐潘凤给程督邮松绑。
看到是刘泽,程督邮本来吓破的胆子又长了回来,气愤地道:“刘泽,你好大的胆子!绑架上官。图谋不轨,看龚刺史那边你如何交待!”
刘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程督邮,你好大的官威呀!你以为你还有可能见到龚刺史吗?”
程督邮一愣,暗暗地打量了一下,这里根本就不是平原城中。而是城外的某个田庄,他这才恍然惊觉,刘泽是对他动了杀心。想到这里,他不禁惊魂失措。
“刘县令,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
刘泽逼上一步,目光阴沉地骇人。“不杀你?让你回到青州府在龚刺史那儿告上我一状?你觉得可能吗?”
“刘县令,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回去之后,绝对不会在龚刺史那儿告状的,我对天发誓,如有违背,天打雷劈!”程督邮跪倒在刘泽的面前,嗑头倒蒜。发誓赌咒。
“对于我而言,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才最安全!”
“你不能杀我呀——”程督邮歇斯底里地喝着,“刘县令,好歹我也是刺史派来。我要是在平原县有个三长两短的,龚刺史追究下来,你出逃不了干系。”
刘泽笑mī_mī地看着程督邮,有点猫戏老鼠的味道。“程督邮,你可是在安德县被黄巾贼匪给绑架的,关我平原县何事?呵呵,这一点,你手下的人皆可作证。”
程督邮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忽然他疯了似的扑向那几只箱子,将箱子掀了开来,将里面的金银珠宝洒了满地。
“刘县令,这些钱,这些金子,这些珠宝,都还给你,都给你……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一命吧!”
刘泽拿起一块金饼,叹了口气,道:“督邮老爷,你可知道现如今是什么世道?乱世呐!你带这么多钱上路,怎么会不被贼匪图财害命呀?哎,节哀吧!”
回头示意了一下潘凤,潘凤心领神会,过去拍拍程督邮的肩头,道:“督邮老爷,时辰不早了,就此上路吧。记得,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说着,手中的匕首往前一送,深深地刺入了程督邮的腹部。
程督邮死鱼般的眼睛瞪得直直的,挣扎了几下,便只有出气没进气了。潘凤拨出匕首,在他官袍上将血迹擦将干净。
刘泽看了他的一眼尸身,缓缓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程督邮,原本我并无杀你之心,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贪婪了,一个太贪婪的人,通常下场都会很悲惨。”
“这等狗官,贪赃枉法,死有余辜,主公又何须怜惜?”潘凤跟随刘泽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杀个人如宰鸡屠狗。
刘泽轻轻地摇摇头,暗暗地叹息一声,杀人终究是杀人,这和在战场上杀敌完全是两码事,虽然穿越到汉代已有多年,但在法治社会生存了四十年的刘泽多少还是有些负罪感。但不再走刘备的老路,不想再让历史重演,刘泽必须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去结束一个贪官的生命,今时今日的他已是别无选择。
“将他的尸首处理掉吧,要做得天衣无缝。记住,我没有来过这里,也从没有再见过此人。”刘泽背着手离开了,潘凤拱手称诺。
程督邮的随从们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发现程督邮不见了踪影,急切地四处寻找。找来找去,在一处树林之中发现了程督邮的尸体,地上散乱地搁着几个空荡荡的箱子,里面的金银珠宝早不知去向,另外还发现了几条黑色的面巾和黄色的抹额巾。随从们惊慌不已,赶忙地将程督邮的尸体和地上的物品收拾到车上,星夜兼程地赶往临淄去了。
程督邮在安德县被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地便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