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及众人视之,却是排在诸臣末尾的少府丞秦宜禄。
秦宜禄原本是吕布的部下主薄,徐州被围之际,奉吕布之命前来寿春向袁术求援,秦宜禄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动之以情晓之以利,用徐州的下邳广陵二郡为诱饵,劝说动了本来没有半点心思出兵的袁术。可惜的是,袁术刚刚在整点兵马,徐州方面就传来了吕布已经败亡的消息,秦宜禄给袁术画的这张大饼最后还是泡了汤。不过袁术倒是挺赏识秦宜禄的,反正吕布也死了,秦宜禄也自然回不去了,袁术便封秦宜禄为奉车都尉,将其留在了寿春,还将一个汉家宗室的女子许配给了秦宜禄为妻。
虽然说汉室宗亲到现在已经是大不如前了,但象秦宜禄这样身份的人蒙袁术如此器重自然是受宠若惊,秦宜禄便将还远在郯城的妻子抛之脑后,志得意满地做起宗室新婿来了。袁术称帝之后,秦宜禄又被晋封为九卿之一的少府卿的副手少府丞,堂而皇之地列入了大陈朝的朝班之中,不过他的地位可不能跟袁术手下的那帮重臣相比,是以站在了朝班的最后位置。
原本在这朝堂之上,秦宜禄是不够资格发表意见的,不过秦宜禄却另有打算,就在众人都沉默之时,他挺身而出,一语惊四座,袁术都不禁为之侧目,略带惊喜地道:“秦爱卿,你有何妙计,快快与朕说来。”
秦宜禄没有理会众人的不屑与白眼,持芴躬身道:“臣以为无论死守或冒险出兵皆非良策,死守都城只能是坐以待毙,冒然出击更是速死之道,至于迁都庐江,陛下未战而逃诚为天下笑柄,何况庐江穷山恶水,地瘠民贫,安能久居?所以臣以为此三策皆不可行。”
秦宜禄不开口便罢。一开口便将杨弘、张勋、桥蕤三人都得罪光了,三人皆有愠色,表面上不敢发作,心底里都在盘算着下来怎么给秦宜禄小鞋穿。
袁术一听倒是来了兴趣。急问道:“既然秦爱卿认为这三策不妥,必定是另有良策,朕愿闻其详。”
秦宜禄道:“陛下,刘泽挟胜而来,兵势再盛,我军恐难与之匹敌,若想要破刘泽,非得搬请救兵才是。”
本来兴致挺高的袁术一听这话就蔫了,杨弘张勋等人则是一付兴灾乐祸嘲讽的表情。搬请救兵?真是天大的笑话,袁术僭号称帝之后。与四邻诸侯皆为仇敌,许都的曹操、荆州的刘表,这两们自打讨董卓之后跟袁术就结下了仇怨,相互这间攻伐不断。河北的袁绍虽然跟袁术是一个爹生的,但从小到大的嫡庶之争早就让这对亲兄弟貌合神离。到了后来更是分道扬镳,何况河北与淮南远隔千山万水,别说袁绍没心思派救兵,就算有那也是鞭长莫及。唯一能靠得上的江东孙策前些日子毁书逐使,与大陈朝一刀两断。秦宜禄的想法是不错,可到那儿去搬救兵?
杨弘冷冷一笑道:“秦府丞倒真有好计策,却不知你这救兵从何处搬来?难不成你有通天的法力。能搬得来天兵天将?”
众人皆是哄堂大笑,面带讥讽之色。
秦宜禄却不以为意,向袁术道:“陛下,孙策在江东连取吴郡、丹阳、会稽诸郡,兵强马壮其势正盛,也唯有孙策能与刘泽一较高下。众所周之。孙策之所以能横行江东,盖是向陛下借得兵马三千方成就的这一番霸业,饮水思源,他也应当报恩于陛下。陛下可遣一能言善辨之士,动之以情、晓之以义。劝说孙策出兵救援寿春。”
提起孙策,袁术就恨得牙根直咬,重重地一掌拍在了龙床的扶手上,切齿道:“孙策小儿,最为叵信,枉朕资助他兵马粮草,今得了江东,羽翼丰满,竟然公然违抗朕的旨意,朕早有伐逆之心,此时却要向他求援,你让朕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去!”
秦宜禄只在心里苦笑,这位仲家皇帝坐到了龙床上,还真把自个儿当成了君临天下的皇帝,还想着去讨伐别人,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保得住保不住还是个问题。不过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恭声道:“值此危难之际,陛下还当有海内百川的胸襟才是,韩信尚能忍得了胯下之辱,陛下也应既往不咎才是,只要孙策肯出兵淮南,寿春之围便可化解。”
袁术也是嘴上逞快而已,现在他哪里还有什么余力去讨伐江东,不过想让孙策派来来救,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断交书孙策刚刚递到寿春来,纸上的墨迹还未干透呢。袁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道:“就算朕低声下气地去求孙策,只怕那竖子也不会出兵!”
秦宜禄道:“陛下过虑了,孙策尚自年青,血气方刚,毁书绝交不过是一时义气之举。今天下数分,诸侯各守其土,相互掣肘,刘泽想吞并淮南而坐大,最忌惮的便是江东的孙策了,淮南既亡,焉不知刘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江东?淮南与江东,那是唇亡齿寒,孙策是精明之人,这个道理他不会不知。陛下,臣愿亲赴江东,向孙策陈说利害,必说服其出兵救援准南。”
袁术大喜,遂令秦宜禄为特使,前往江东去搬请救兵。
城外徐州军将寿春围得是水泄不通,秦宜禄想出城去江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的突破徐州军的封锁线。不过秦宜禄却是不慌不忙,干这种事他有经验,当时吕布被围在郯城,秦宜禄不就是突破了刘军的防线到的寿春吗?这一回他故伎重施,又扮作了商人。其实秦宜禄扮成商人挺像的,一付圆滑奸诈的模样细皮嫩肉的,真要是扮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