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西的十里亭,坐落在西山脚下,苍翠岿巍的西山向西绵延而去,隆中就在西山的环抱之中。{3w.十里亭的北面,就是碧波涛涛的汉水,沿着汉水南岸西去,便是徐州军屯扎的泥咀镇大营。
在蔡瑁的陪同下,刘琮一早就来到了十里亭,迎侯靖王刘泽的大驾。此次随行的荆州官员并不多,基本上都是蔡瑁的亲信,蔡瑁可不希望在这种场合出现类似于李珪这样的捣乱派,从而破坏他的献降大计。
刘琮手里紧紧地攥着降表,嘴辱紧抿着,面色苍白,看起来他似乎很紧张,虽然已是早秋的天气,早晚也不再那么炎热了,但刘琮的额头还是密密地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反观蔡瑁,也是一脸的凝重,与刘琮的战战兢兢不同,蔡瑁倒是沉稳得很,现在的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虽然刘泽还没有出现,但蔡瑁没有理由担忧,在荆州,他就是天,不管刘泽来不来,这一点无论任何人都是不可改变,就算刘泽真得入主了荆州,他蔡家的地位,也照旧是无人可以撼动。
大约到了卯时三刻,就见西面尘土飞扬,旌旗飘飘,显然徐州军的大队人马已经开来。迎候在十里亭的荆州诸官员之中起了一阵骚动,相互之间窃窃私语。
刘泽在一箭之地外下马,在贾诩等人的陪同之下,由众亲卫簇拥护卫着,上前与刘琮蔡瑁等人相见。
刘琮蔡瑁虽然不识得刘泽,在那柄绣着四爪蟒龙的青罗伞盖是诸侯王出行的标配。现如今在当场也只有刘泽有资格用它,那伞下之人必是刘泽无疑了。王粲和宋忠也陪侍在刘琮身边,见刘泽过来,赶忙引见给刘琮。
刘琮垂首而立,双股战战,汗流夹背,双手举降表过头,弯腰向刘泽递了上去,惶惶道:“罪臣荆州牧刘琮参见靖王殿下,愿以荆襄九郡之地归顺靖王。恳请靖王收纳。”
刘泽呵呵一笑道:“你我俱是刘氏同宗。按宗族排辈,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叔父了,琮贤侄请起,勿需多礼。”
刘琮道:“靖王殿下乃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在下岂敢高攀。”刘泽的皇叔那可不是自封的。乃是当今天子亲口称呼的。刘泽是皇帝之叔,刘琮如果也算是刘泽的侄儿辈,那岂不是与当今天子可以兄弟相称了?虽然按宗谱辈份而言。刘琮与汉献帝的确是同一辈,但刘琮早已是庶支远脉,哪里配得上与天子称兄道弟,就算是刘泽,在未得到汉献帝认可之前,充其量也只能说自己是汉室宗亲,如何敢称自己为皇叔。
当下刘泽呵呵一笑道:“荆徐二州兵戎相见,实非我之情愿,盖因黄祖助逆为乱,某不得以而讨之,琮贤侄深明大义,以荆州苍生为念,罢息刀兵,解万民之难,诚为可贵,某当上表圣上,以彰琮贤侄之义厚赏之。”
刘琮拜谢之。
刘泽看了一眼刘琮身后的蔡瑁,道:“此便是蔡德珪乎?”
蔡瑁上前参礼道:“蔡瑁参见靖王殿下。”
刘泽含笑道:“听闻德珪祖上也是陈留人,孝和帝时,才迁来南郡襄阳的,不知是真是假?”
靖王王后蔡琰便是中郎蔡邕的女儿,蔡邕是陈留人,蔡瑁的祖上也出自陈留,刘泽既然如此说了,显然有与蔡瑁叙亲之意,蔡瑁不禁心头大喜,能跟刘泽攀上姻亲,对于自己将来在荆州的地位有着莫大的好处,当即道:“瑁祖上的确是从陈留迁来的,先父在时,就常与蔡中郎以族兄弟相称,瑁亦呼蔡中郎为叔,洛阳一别,匆匆又是十余载,不知邕叔与琰……靖王后现在可好?”
蔡瑁本来想叫一声琰儿妹妹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虽然当初在洛阳之时他与蔡琰曾以兄妹相称过,但今时不同往日,蔡琰已贵为靖王后,如果还叫琰妹的话,那眼前尊贵的靖王殿下岂不成了他的妹夫,蔡瑁显然还没有自以为事到他可以做刘泽大舅哥的地步,但能跟刘泽搭上姻亲的这条线,无疑是蔡瑁一个意外地收获。
蔡瑁这话还真不是胡说,他父亲蔡讽也是汉末的一代名士,蔡瑁的姑母嫁给的就是太尉张温,当时蔡邕与张温交好,常往来与张府,与蔡讽相识,论及族谱,竟是同辈,两人遂以兄弟相称,蔡瑁亦称呼蔡邕为族叔。后来董卓乱起,蔡讽病故,蔡瑁扶柩还乡,便没有同蔡邕一家再见过。
刘泽道:“托德珪之福,他们现在徐州一切安好,以后德珪有瑕之时,亦可到徐州一会。”刘泽冷眼打瞧蔡瑁一付受宠若惊的模样,心里想,这种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亲戚,犯得着这么激动吗?自己主动地提出来,不过是想和蔡瑁套套近乎,为了接下来的荆州政权的顺利交接奠定点基础,蔡瑁还真当回事,可笑!
就在他们闲话之一际,突然之间喊杀声大起,从十里亭的南面方向的西山山坳里杀出无数的黑衣蒙面人,举着明晃晃的刀枪,发疯似地向这边冲了过来。
这些黑衣蒙面人极为地精悍,速度奇快,不过几息的功夫,就已经冲到了十里亭的外围,人未到,箭已至,羽箭“嗖嗖”成风,疾射而至。
为了表示献降的诚意,刘琮蔡瑁他们今天之一行人根本就没有配备什么象样的兵器,蔡瑁等几人最多只是象征性地配戴了文士剑,那只是把礼节性的佩剑,根本就没法拨出来当做趁手的兵器使用,其手下的随从更是手无寸铁。事起仓促,惊得刘琮蔡瑁诸人大惊失色,手足无措。由于荆州方面今天派出的仪仗队倒是不少人,虽然没有兵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