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健手头上能调动的兵马并不多,要构筑一道坚实的屏障近乎是不可能的。只能依托江都以北城池的高墙来做抵御。
当韩健把详细情况也一并告知杨苁儿,连杨苁儿也感觉到为难。她开始理解为何从一开始韩健便选择防守,而不是主动出击,因为江都的外壳看起来很坚实,但实际中心是空的。
韩健和杨苁儿再筹划一番,却也暂时只是纸上谈兵。随后韩健会将一些战略上的安排,通知东王府新成立的兵部衙门,将纸上的内容付诸实施。
很快到了正月底,此时洛州已近乎陷入重围之中。
洛阳军经过几次攻城,并未攻陷洛州,转而进入围困,有要围城打援的意思。江都从洛州两翼派上去的援军,也只能暂时被压迫在洛州城以南五六十里之外,寸步不进。
本身援军数量就不多,加上洛阳军兵马齐整战力极强,不管是韩健,还是前线上的将领,都觉得应该暂避洛阳军的锋芒。这种情况下,等于也将洛州置于不顾。
洛州城内,士绅和百姓,乃至守军,也有了懈战之心。之后便有消息传到江都,说是洛州太守可能会投降,也有说城内兵马会突围南下的。
战局胶着,谣言满天飞并不稀奇。韩健并不去理会外间的闲言闲语,这些谣言,也很可能是洛阳那边传过来的,为扰乱军心。
而在洛州城内,关于东王府要弃洛州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本来这消息不能算之为谣言。但在战局大背景下,也只能当是谣言,毕竟洛州军民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随后,从江都方面再次派出一支军队北上,大约有一万多人马,这被看成是第三股援军。洛州军民在得到此消息后,也暂时人心稳定。
战局的胶着,逐渐在往对东王府不利的方向发展。与此同时,洛阳方面却来了一些“不速之客”,是一些世家门阀的“逃难队伍”。
这些世家门阀。在杨余篡位之初。都是杨余的“顺民”,连韩健也不太理解,为何过了短短两个多月时间,这些家族会举家迁徙到江都来。世家门阀的队伍过于庞大。以至于让韩健心生异心。毕竟这么多人要迁徙。杨余不可能没听到风声,这些人要么是杨余派来的奸细,要么是杨余故意不理会这些旧贵族。刻意让他们来江都生事。
这些家族中,以安平郡王一家和康郡王一家最为耀眼。
安平郡王病故,如今安平郡王当家的,是韩健之前在皇宫见过几次的杨秀秀。说起来,韩健跟杨秀秀还有些“渊源”,本来杨秀秀和陆家世子陆丰宁是有婚约的,但经过北王谋逆一案,陆丰宁虽然与北王无干系,却被革职查办,陆家也因此而在洛阳失势,杨秀秀终于逃脱了婚约的束缚,对韩健带着那么一点感激。
但韩健也知道杨秀秀并非“善茬”,这女人论独立和要强,比林小夙有过之而无不及。其本身还是郡主出身,可说是出身高贵,却能当的起一个家来照顾弟妹。
至于康郡王一家,韩健对其了解不多。只知道康郡王那个结巴的世子,见过几面,印象却也不深。
除了安平郡王和康郡王两个郡王级别的家族来投,还有不少原本洛阳的显贵家族,这些家族中,有官宦出身,也有商贾出身,都与政治有不少牵连。而随着这些人进入到江都地界,东王府方面也不得不慎重起来,到底是迎接,还是赶走,还是置之不理,也需要商议。
&儿,这些都是为投奔陛下而来,你不能弃之于不顾。还是要派人去迎接,作好妥善安置。”
韩松氏说话的语气很恳切,在她看来,皇权之下,就应该庇护一些大的家族,包括东王府。这叫做患难相帮,要是东王府出事,她也希望能得到其他友方势力的庇护。这是人之常情。
韩健略微不屑道:“若是这些人要来投奔陛下,何至于要等到时至今日,开战之后?”
韩松氏叹口气,她也觉出这些人突然来江都动机不纯。江都毕竟不比洛阳繁华,又非魏朝的权力中心,他们既然选择了效忠杨余,在没有变故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突然冒风险举家迁徙到江都来。
&健儿,你想如何?”韩崔氏在一旁问道。
韩健道:“赶他们走,会有些不近人情。再者若是他们真心投奔,我们再驱赶,他们也将别无去处。”
韩崔氏点头,看了韩松氏一眼道:“健儿说的对,不能赶他们走,这也会令那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大臣心寒,对我们收拢人心不利。”
韩松氏也微微点头。
洛阳的世家门阀,在当初女皇离开洛阳之后就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很坚决地跟女皇来到江都,这些家族中,也包括韩健众多姨娘背后的家族。另一派,则留在洛阳,没有迁徙,虽然这一派留下有被迫成分,但说到底,还是没有尽到效忠的义务。现在过来,也就不那么“受欢迎”。
韩健续道:“至于迎接,也大可不必。这些人都是曾留在洛阳,参加过杨余登基大典,是逆贼的顺民。这次他们过来,我们全当不知,等他们到了江都,再让朝廷一些人过去迎接一下,算是给面子。至于安置,也不必。这些人举家迁徙,应该将家产都带了过来,田产需要他们自己去归拢,东王府给他们安置,那是劳民伤财。”
韩崔氏听完,略微思忖了一下,点头看着韩松氏道:“二姐以为健儿这建议如何?”
&下先如此。若是他们真心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