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的伤情,牵动了整个朝廷中人的心。从杨瑞无端受伤,朝廷中便流言蜚语四起,很多谣传也在继续酝酿发酵着,矛头基本都指向东王府这面。
韩健在最初的两天之间里,选择了不发声。在被韩松氏知道他跟杨瑞的关系后,韩健也知道想保持一家人的和睦,必须先冷淡淡化这件事,先让韩松氏冷静一下。但显然韩松氏冷静不下来。
之前韩健身边的女人虽然多,但韩松氏除了对于纳娶法亦之事上一直颇有微辞之外,其余就算有意见也是睁一只眼闭只眼,毕竟没什么大不了的,能快些为东王府开枝散叶反而是好事。可现在就算知道杨瑞身怀了韩健的骨肉,她更是暴怒,毕竟这涉及的不是东王府开枝散叶的问题,而是东王府要为朝廷做嫁衣,让杨氏皇室正统延续下去。
对于韩健来说,这二者并无差,但对于韩松氏来说,这可说是天差地别。
杨瑞受伤之后,韩健更多进宫去陪杨瑞,因为事情已经被韩松氏所知,他反倒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他可以正大光明进宫,就算外界有所谣传,但还没传出他跟杨瑞之间有什么的份上。
杨瑞的伤很重,很长时间内需要卧床休息,甚至连话都不能说。韩健每次进宫都会逗留很久,出宫时候又是忙于公事,以至于连他自己都觉得太累。
“健儿,你二娘这些日子身体也不好,多去陪陪她。”韩崔氏难得见到韩健回府一次,见到韩健回来,赶紧拦着他,提醒道。
“二娘是被气病的,我去的话,只会令她更气。还是不需要了。”韩健道。
韩崔氏道:“你怎的就这么不懂事,你跟你二娘多说说好话,你觉得她还会生你的气?在三娘我看来。你能与陛下在一起,倒也是你小子有本事,谁能想到你能驾驭得了当今的帝王?唉!只可惜你二娘未必想得开。”
韩健不说什么,很多时候他都在尽力维护一家人的和睦。但东王府不是平常百姓家,所注意的东西也不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涉及到权力斗争和朝廷的大事,若是还能保持和睦,他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
韩健终究还是没过去看韩松氏。
回到内宅,韩健已经发觉自己好些天没回来陪自己的娇妻。身边女人多了便是如此,总是要顾此失彼,要令一人满意的结果,就是令其他人都不满意。韩健心中也分辨不出想谁更多一些,只是算算日子轮到陪杨苁儿,便也不说什么进到杨苁儿的院子,却见杨苁儿正在逗弄孩子。
“相公怎的白天回来了?”杨苁儿感觉有些惊讶,她已经彻底沦为东王府内宅的女人,而且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并非是谁去强逼。当她感觉到安定带来的安逸之后,她已经再也顾不上什么兵书兵法,就连之前还偶尔拿出去比划两下的长剑,也挂在墙上许久没动过。
“这几天太忙,有些累,想回来多休息一下。”韩健道。
“哦。”杨苁儿笑了笑,走过来道,“相公可是因为姐姐的事而烦忧?”
“你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要是一点都不知道,还怎么做相公的娘子?”杨苁儿说着。却是走过来,韩健这才注意到她前襟是开着的,不用想也知道她在做什么,尽管府中有奶娘。可毕竟杨苁儿是头胎,掩不住她自己的母性,平日里她一个人陪着孩子,便想尽母亲的责任一些。
“苁儿,现在事情已经瞒不住,很多事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韩健叹道。
“那相公可是想将姐姐纳进府中。跟妾身一样?”杨苁儿很自然得体地给韩健斟茶。
韩健无奈摇摇头道:“有些事要是如此简单,也不会有这么多烦忧。朝廷上下,都在盯着皇宫和东王府,一步错恐怕满盘皆输。北方战事又迟迟没有结果,寒冬已至,兵马也不得不退,这种时候朝廷有了乱局,便宜的只会是那些对朝廷虎视眈眈的豺狼。”
杨苁儿也坐下来,想了想才道:“相公作何要想什么多呢?其实在姐姐心中,也心向着相公,刨除政治利益上的关系,其实姐姐也早就想进东王府门了吧。就算如今姐姐身份特殊,不能进门,可相公和姐姐之间坦诚相对,将事情公之于众,不是也很好吗?”
韩健笑了笑,杨苁儿想的事有时候很简单,但有时却是深含哲理。
一些事,想多了,反而是瞻前顾后。还不如直接一些,韩健很想能跟杨瑞修成正果,现在杨瑞因为他而受伤,要是他再不做出一点表示,那就真的会令杨瑞寒心。
“为夫明白了。”韩健笑着点头道。
很多时候当他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还是身边人给他的鼓励更重要一些。尤其是像杨苁儿这样本身就对政治利益关系很熟悉的南王府二小姐,换做顾欣儿,虽然会安慰他一些,但终究不会说出这么有见地的话来。
在他身边,杨苁儿更开朗,而顾欣儿则更腼腆一些。都是贤内助,只是所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
有了杨苁儿的提醒,韩健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当杨瑞想自我了断受伤的一刻,其实韩健一瞬的念头也是想与杨瑞天长地久。现在杨瑞卧床不起,身边连个最亲的人有没有,他要是再不做表示的话,怎么当一国之君的男人?
韩健没有陪杨苁儿太久,而是直接进了宫,虽然杨瑞还卧在病榻上不起,可毕竟能听能看。当韩健拉着杨瑞的手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之后,杨瑞只是微微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