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军营中有近五万兵马,其中真正有战斗力的是镇南侯的亲信军队,兵马数量在三万左右。剩余的两万人马,更多的是负责运输的后勤及补给兵,以民夫居多,只是战时也同样背负着作战的任务,这也是北朝的基本习惯,及在作战时军队皆为士兵。但守备兵在训练和战斗素养上明显有所不及,此次豫州兵马带兵往洛阳压进,也并未动用这两万多的民夫和守备军。
丑时刚到,城南的方向便有异动。从城楼上看下去,虽然看不清城外的具体情况,却也能觉出有什么人在往城墙的方向靠近。城楼上负责守夜的士兵马上将情况上报,还没等消息传递下城楼,这些士兵已经被背后突然而来的一群士兵所杀。继而城门被人接管换防。
一名看起来很有经验的将领低声传令:“吩咐下去,未得我准允不得开城门。今日大事既成,人人皆为功臣!”
命令传递下去,城楼上一切看起来仍旧平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却在手底下的人清点过后传话回来:“将军,守城兵马数量不对。”
将领面带忧色,却没有多考虑。详细查明情况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城中无端有人惹起骚乱,征调了部分守城门的人前去平息。
而此时在城内军所衙门之内,同样有一群人突然杀出,这群人不论别的直接冲进军所衙门内。到里面才发觉根本无人值守。正要撤离,却见周围乱箭射出,已经没立着几个,到他们想突围而出,却是从军所之外杀出一队人马,将其扼杀。这队人马迅速进到军所内,将尸体和血迹收拾干净,前后还不到一刻钟。等一切就绪,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城中很多地方都在发生着或多或少的转变,一些不明来历的人冲杀出来,有的是为制造混乱,而更多的是为夺取重要城防衙门的控制权。这种争夺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到丑时末,看起来什么都平息了。而洛阳城南护城河外,已经有光亮产生,这说明镇南侯军营中的人马已经在城外恭候。
“开城门!”之前负责接管城南门的将领当即对手下人下令。
随着他命令的发出,城门缓缓打开。城外的南王府兵马为防止有诈,先行派出一支一千多人的队伍进到城中,等过了城门,发觉一切如常,才陆续开始分批次进城。为防止被提前发觉,人马进城是在无声无息之中,一切看起来就好像一部无声的哑剧。
“怎不见徐将军进城?”将领在人群中找了半天,突然发觉有不对劲的地方。可还没等他继续问下去,便突然有人从后勒住他脖子,下一刻,长剑已经将他的喉咙割破,他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做事!”一群人身着与南王府士兵一样的衣衫,却是早前一步上了城楼。
突然一道红光冲天而起,继而整个城楼内外都突然被红光所点亮。很多不明所以之人,都抬头看着无数冲天而起的红光,在刹那的光辉之后,喊杀声从城楼上传出。
“不好,中计了!”这是所有南王府将士心中第一个念头。
不过现在的情况似乎对南王军很有利,部分人马已经进到城门内,已经到了城阙之内,尚且未到城楼上,不过以此行进的速度,应该不消多时便可占据城楼,若是再可迅速发兵的话,那在小半个时辰内便可趁内城不备而杀入洛阳内城。
此时对于负责领兵的南王府大将徐言来说是一个抉择,到底是撤兵还是继续进攻,险中求胜。
徐言曾在镇南侯回豫州之前被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轻举妄动,东王军训练有素而且这两年逢战必胜,就算如今守洛阳城的只是东王军中一群虾兵蟹将,不过有洛阳城楼和护城河的高深,足以能镇守住洛阳。但徐言心中还是有想建功立业的决心,虽然他是镇南侯黄仕琅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但他总也在镇南侯的阴霾之下,若是想再进一步,只有在战场上夺取更高的战功,而不是做一个守成的将领。
“加速进城!”徐言下达命令,随即大军继续进城。
不过从城楼上飞过的落石已经证明,城楼上仍旧有为数不少的东王军守城兵马,而且有一定的防备。这么硬进城的话对于南王军来说必定会损失惨重。
先行进城的南王军已经站稳了脚跟,他们从内侧对城楼发起了第一轮的猛攻。对于争夺城门控制权来手,骑兵没有丝毫的作用,而且根据主帅徐言所下达的命令,骑兵的主要任务是趁着城中尚且没有太多防备的情况下突袭内城。因为只有进到洛阳内城才算是靠近了整个魏朝朝廷的权力核心。东王府和皇宫都在内城之内。
在骑兵快速杀出之后,城门内外进出的兵马更多。徐言虽然还未进城,但在得知里面的情况后心中也安定了一些,现在看来,东王军那边即便有防备也是在事后有防备,现在南王军已经进城,而东王军的反抗又显得很微弱,一切看起来都已是大局已定。
“徐帅,如今这般状况,还是尽早撤兵为好。”一名名叫孙恪的将领提醒道,“若然贸然进城,就算攻陷洛阳外城,可我军后勤粮草必然断绝,那时……恐怕坚持不了太多时日。”
徐言微微点头,孙恪所提的事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作为主帅自然要对未来所发生的情况有所预判。不过以东王军现在狼狈的情况看,洛阳外城已经镇守不住,那内城也很有机会在一晚之间攻克。若是此时马上将粮草调拨上来,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