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茹姨很想见她女儿。”
“她想见她女儿那是因思念,是因为一生下来就没有养育过她,对她心存着一种不舍和愧疚,而你,都做了些什么?”
看着冷锋不说话,廖秋语继续说道:“你自作主张去教训蕴蕴,说她不孝女,不懂得心疼自己母亲,你可知道一个从出生就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孩子,她为什么要对没见过的母亲行孝?别人都有母爱,她没有,眼睁睁看着别人喊妈妈,从小到大那份滋味是什么?你感受不到,因为,你没有缺失母爱,因为你有蕴蕴的母亲给予你的全部的母爱,你把本属于蕴蕴的母爱占为己有了,你还要再去教训蕴蕴,你知道那对她来说,是多大的耻辱?”
这是廖秋语一番诚心诚意的肺腑之言。她的语气里没有质问,只是交心。
这并没有让冷锋感觉到有所压制和压力。
冷锋面色复杂的凝望着窗外,被打肿的眼睛虽然眯缝着,却不影响视线。
良久后
“对不起,秋姨!”三十出头的男人,在西北方统领着巨大的商业王国,若不是因为当年输在程湛的手中,他也不会弃军从商。
这样一个男人,诚恳的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廖秋语还是蛮吃惊的。
“冷锋,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你应该去跟你茹姨和蕴蕴说一声对不起,至于他们原不原谅你,还望你不要强求。”
“我明白的,秋姨。”
“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让司机过来接我,您还是去看一下……”
“蕴蕴?”
冷锋点点头。
“好!”
和廖秋语道别之后,冷锋打电话让司机来接着他直接会冷家老宅。
一路上,他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鸠占鹊巢,他占了萧墨蕴的母爱。
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事情,也从未考虑过,他打了萧墨蕴茹姨该有多心疼,那毕竟是她亲生的孩子。
一种难以言说的心境,让她久久无法进去,不敢面对茹姨,站在冷宅的门外,他依稀能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小茹,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冷锋几乎是求的语气。
“小茹,你不说话,憋在心对你身体不好。”
“小茹……”冷御军的语气透露着一种忏悔式的诚恳:“是我太自私,我喜欢你,冷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离不开你,他需要一份母爱,是我利用了职务之便将你留在了身边,小茹你说你让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堂堂冷御军,也曾叱咤帝国几十年,在云江他的地位仅次于程辅庭,可此时此刻,他的语气却是一种低矮中的求和。
听的室外的冷锋一阵悲酸。
“御军,我和你夫妻也二十年了,我和萧远清才多长时间?”
顾馨茹终于幽幽开口了:“自打我跟你结婚的那天起,我就决定了要好好的跟你走完这一生,萧远清也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那个孩子也永远失去了母亲,我也用我全部的爱照顾着冷锋,难道这样的代价都不足以换回我孩子的平安,冷锋他还要去欺凌她?冷御军,你们冷家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室外的冷锋听的浑身汗毛竖起。
父亲和茹姨的谈话,让他听出了当年的一些隐情。
原来父亲是利用强权和逼迫手段让茹姨留下来的。
至此茹姨骨肉分离?
也或许,如果她不留下来,就无法保全萧远清协同家眷出逃?
他们当年有什么恩怨,冷锋不知道。
但,他却从中听出了父亲冷御军的专横和自私。
包括他冷锋自己。
或许自第一次在小吃摊前见到萧墨蕴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一种自我优越感:你是你母亲遗弃的孩子,而我才是她爱的孩子,我来教训你是出于可怜和同情你,你要听话,我就会给你机会并施舍你一点。
你要不听话……
正如程皓珊打电话告诉他的那些关于萧墨蕴的种种。
他为什么会轻易就相信了?
是因为,他本身就希望找到这样一个契机来证明萧墨蕴真的就如同她的父亲一般劣迹斑斑。
父亲和他掠夺了别人的幸福,当然内心深处是不希望茹姨再分心其他人。
却还要打着孝敬茹姨的幌子!
他和父亲身上那种自私和强权霸道的共性在此时一露无遗。
相比之下,程家人就坦荡多了,程家和萧家有着无法磨灭的仇恨,可程辅庭却从不累及萧墨蕴。
冷锋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父亲冷御军做不到程辅庭那个位置,也明白,为什么程湛比自己小四岁,在军中却比自己威望高。
是心胸。
而且
冷锋能从茹姨的话语里听出,她对萧远清并不憎恨,更不讨厌!
萧远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传奇人物?竟然能这么吸引茹姨,致使茹姨为了保她全身而退而甘愿留在云江?
而以茹姨这样明明是无奈留在云江却依然无私把他扶养长大的磊落性格,她喜欢的男人,怎会太差?
萧远清,一定身负重大冤屈。
这是冷锋忽然间得出的结论。
她没有听父亲和茹姨又谈些什么,他要静一静。
或许,他真的将失去一个对他有养育之恩的亲人。
突然想到的那个屡次打电话给他,说茹姨有仇人在云江,以及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