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三五自这话中听出几分潮润的味道来,抬眼一望,果见他眉眼微微迷离的半眯着,如勾画的眼角透出淡淡的蔷薇花色……

嘶,原来他除却左腰近髋骨三寸之处,这儿也很敏感呀!

琰受不住这痒,嗤地一声笑了,清冷气息都失了大半,微颤的睫羽带着一种冷艳的蛊惑。

他是一枚比世间所有女子都还绝色的大美人儿无疑,这样的美色,你就算不爱,也不敢说心底不喜欢,不被酥得浑身瘫软。

何况,她爱。

连她都不曾发觉,在看到他脸上浮现这样鲜活的表情时,她微湿了眼眶。

全然不同于平日里那种太过矜冷的假笑,让他不真实的美终于有了生动的灵魂。

芳华绝代,不可方物。

当初周幽王初见褒姒莞尔一笑时,大概跟她此刻一样痴呆无措吧。

琰的笑意微凝,垂眸睨着她泛红的眼眶,“你……”

他狐疑着,抬手指了指自个儿的眼角。

尹三五忙松开他的脚,忙垂下眼帘胡乱抹了一把双眼,“呵,殿下把人给美哭了……”

“殿下?”琰将双足缩回床榻上,以前不晓得被人伺候脱鞋会痒得这般难受,睃她一眼,“你好似暗地里给本尊起了不少名儿。”

尹三五不置可否,只是惊讶自己竟然会想哭,仿佛此刻才真正从心底完全认同,他就是凰七七。

琰也不再说话,方才看到她眼角的泪痕时,说不上什么复杂滋味。

谁不晓得顽石无心,他只当她之前那些要他娶她的话是戏言,但此刻,她竟然望着他哭了。

那眼神触得他心头一涩,如鲠在喉。

尹三五拾缀完自己,正欲躺上床榻,就被他凌了一眼,“你沐浴过了么?”

她顿时僵住,是了,他身上味道那么好闻,必定是沐浴焚香之后才过来的。

“呃,还没……”尹三五几分讪讪然。

“下去。”

尹三五可怜巴巴地收回迈出的腿站在床边,“洗澡太麻烦了,烧水打水都得耗去一两个时辰,天气又不热,我没出汗,不信你闻闻……”

她拎着袖口,作势要拿去给他闻,他倏然避开她的动作,脸色不太好,“几天没沐浴了?”

尹三五掰着手指头数,边愤愤不平道:“你又没安排个人过来,我一个人力气再大烧水打水的也费时啊,就五天没沐浴而已……”

“而已?”他都要被气笑了,“你那一身灵力……”

他顿住,微微皱眉,“罢了,今夜就先教你如何引水,省的你发臭了。”

尹三五眼睁睁地瞧着他又穿好她‘好不容易’为他褪下的鞋,径自往浴桶边行去。

扶疏楼的构造就是一眼能望尽,方方正正没有耳房,浴桶就在房里,被一圈垂下的纱幔掩着。

当初她在陪凰之意初进扶疏楼时就觉得这装潢格局颇具艺术性,如今却觉得,情趣得很。

就见琰手微微抬起,那纱幔便被撩开,一股凭空而来的水流淅沥沥地注入浴桶之中。

原来灵力还能这么用,实在……闲的蛋疼。

不过她还是挺起胸脯,一副受教无穷的模样。

琰收拢长指,扭头瞥她一眼,“看懂了么?”

“……”尹三五瞪大了眼,这比以前的数学老师还不靠谱好么!

这道题你看很简单么,这样这样,懂了没?

“你且试试。”他垂眸整理袖袂的模样真真优雅的不像话。

可尹三五一脸懵逼地瞧着他,她敢说,此刻她若敢多问一句,就会得到类似,这都还不懂?孺子不可教也之类的回答。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不过做这个倒是也不需要清什么嗓儿,撸起袖子,凌空乱比划了几下。

显然不可能有动静,她偷偷瞅着琰的脸色,他抿着薄唇一语不发,就更尴尬。

大晚上的不睡觉,非要逼人洗澡,洗澡就罢了,还要人用术法取水来洗澡,为不为难人?

洗那么香那么白做什么,又不是侍寝!

她哪晓得,一不留神就将心里咕囔的话给无意识地说了出来。

啪——

一息之间,琰不知从哪儿取来的一柄软鞭,落在她眼皮子底下,凌厉得很,气劲削断了她一小绺鬓丝。

“自古严师出高徒,据说玄阳宗的道人们,人手一根教鞭。”他不紧不慢地将长鞭绕回手上。

尹三五微缩着瞳孔,方才的鞭影迷离,依稀可辨是一根材质普通的皮鞭,而非火翎索。

也对,如今泷棽还好好的活着,琰又何来的龙骨鞭,可他舞鞭子的样子……

半晌,琰没听着她回应,又不见她继续练习,不由斜乜过去之后,倏然皱眉,口吻却带着淡淡讥诮,“你一个夜里还要哭几次?”

他心中莫名烦闷,不过是吓吓她,让她懂得谨言慎行,别总一副轻佻模样。

又不是真打了她,她这眼泪怎么说来就来,真是个麻烦的小女孩子。

见她紧咬着唇瓣盯着自己欲哭不哭的模样,琰别开视线,“你若学不会,以后还是会抱怨沐浴麻烦。”

她依然不吭声。

“罢了,明儿个再学。”他随手就将浴桶里的水注满,提步走到了矮几旁坐下。

尹三五又默了许久,以前从九堇口中得出的只言片语让她以为,琰和九堇月之间,痴情的那个人是琰。

九堇给她的感觉,是会对夫人百般迁就讨好,连自我都迷失的那一种。

原来不是,如果现在的琰要等到害她保不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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