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玉对自家哥哥是敬重的,却并不待见有人刻意提起控鹤监的事儿,尤其还是以这样戏谑的口吻,偏偏这话又挑不出什么错处,顿时一张隽美的脸就更惨白了,气得双肩不住颤抖的模样异常的羸弱。
“八爷,仔细身子!”梁荣赶紧就上前扶着他的手臂。
“呦呦呦,可得仔细你的身子,这般体弱,将来可怎么伺候得好女人?但不管你伺候谁,别打雀家二小姐的主意。”云敖亦怪里怪气地学着梁荣的口吻拉长尾音,余光瞥到尹三五竟然事不关己地走了,也就长腿跨着大步邪笑着离开。
“蠢奴才!放手!剑来!”卿如玉气得双眼通红,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却被梁荣死死攥着胳膊。
“八爷,那是云家公子!”梁荣深知自家八爷虽生的病弱身体,却有一把不服输的傲骨,他这身板能打得过武官家的公子么!老爷交代他要照顾好八爷,这更是不敢放手了。
“我再说最后一次,剑来!”
梁荣额角突跳,倏然地松手,恭谨地奉上了一柄银鞘长剑。
卿如玉拔出长剑就冲云敖背后刺去,云敖倏地就闪过,一转身,便见那雪亮的剑气又如惊鸿飞掠过来。
云敖微微眯起厉眸,看不出这妖人身手倒还挺俊的,可惜一副病弱体质内力不深厚,他两指一拢便轻松地捻住了剑身。
“你……!”卿如玉一时拔不出剑来,冷冷地睨着他。
云敖细细瞧那柄剑,剑身打得薄如蝉翼,还镌了精致的流云纹,一看便是特意为卿如玉这种使不出什么力气的弱鸡打造的。
不料卿如玉虽内力不够深厚,却不是个花架子,他凝气于剑,震开他的桎梏,反手挽了一道凌厉剑花。
云敖慌忙足尖一点地倏然后退,脸上却落了一道浅浅血痕,他指尖漫不经意地抹着脸上的伤痕,眸光遽沉,都要被气笑了,“我让着你,你还得意了?”
“呵,笑话!你让着……你!”卿如玉一张清美的面容被云敖一手紧紧捏住,表情渐渐都有些扭曲变形。
“八爷!哎哟,我的小祖宗!”梁荣见状吓得一身冷汗,赶紧上前给云敖磕头,“云公子莫怪,我家公子他身子不好,打小是被宠坏了,您别往心里去!”
“梁荣!你个蠢奴才胡说什么!”卿如玉只觉脸颊都被捏得凹陷了,疼得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
云敖一双鹰隼般的深瞳逼视着他,虽说他此刻一张脸扭曲得很,却着实生得好,妖人确实是比他们火器门的男人长得要那么精致一点儿喽。
尤其卿如玉此刻模样看着更虚弱了,睫毛都染了一层薄薄水雾,倒跟他欺负了人似的,蓦地松开手,冷嗤,“长得跟女人似的,叫你一声妖人不冤你,难怪你哥哥能迷惑女皇陛下,妖人么。”
卿如玉揉着发疼的脸,闻言又提剑刺过去,“你特么才是女人!你再敢说我哥一句!”
梁荣倏然自卿如玉身后扣紧他的腰,“八爷!哎哟我的八爷啊!您就别跟他计较了!”
卿如玉舞着长剑挥胳膊蹬腿要挣开梁荣,但梁荣也是个练家子,要是不主动松手也没那么容易被甩开,他气得怒骂,“你再说一句试试!咳咳……看爷今儿不宰了你这只楔尾雕煲汤!”
云敖见梁荣一直对自己使着赔不是的眼色,也不想跟卿如玉多计较了,脸上的一点子破皮小擦伤,也捏红了卿如玉的脸扯平了,何况彼此都是有身份的人,闹起来确实也讨不着好,便痞笑道:“一句,一句,一句……”
他笑念着就往小饭堂的方向慢悠悠地步去。
这欠抽的!
“……”卿如玉反应过来脸都气绿了,“放手!”
梁荣见云敖走远了,才忙不迭松开手,又跪着磕头不停战战兢兢念,“奴才僭越了,八爷恕罪。”
“早晚让他给我舔鞋!呸!他给我舔鞋都不配!”卿如玉连声音都止不住发颤,咬牙又道:“合该将他扔窑子里伺候女人个够!”
“是是是,八爷说的是。”梁荣迭声应,看着自家八爷气得冷汗都沁湿了鬓丝,赶紧又拿出把仙鹤纹折扇来为他小心打扇,“八爷消消气儿,那个……雀二小姐都走好久了。”
卿如玉反应过来,有些薄怒,“你这奴才,怎么不早说!”
“八爷,她是往那边走的!”梁荣指着林深处道。
卿如玉赶紧一路直追,渐渐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方向既不是去火器门的小饭堂,也不是下山,人烟越罕至,林木就越发茂密,光线也就越阴暗。
依稀望见了尹三五的背影,卿如玉赶紧拿出一柄小铜镜来对着脸照,愤懑又忧心忡忡的嘀咕,“我这脸都有些肿了,会不会吓到小妹?”
“八爷,您怎么都是整个白鹭书院最好看的雄性!”梁荣回想着每次卿如玉来书院都会引来无数女学子们的注目,说得是认真的。
“别妄想你吹嘘我几句我就会饶了你方才的冒犯,回去自己领三十下板子。”
梁荣一张脸迅速垮了下去,卿如玉对着小铜镜稍微捋一捋鬓发,便快步截住尹三五的去路。
尹三五略微怔愣地看着他,他睨了梁荣一眼,梁荣便会意地拿出一只锦盒来打开,“雀二小姐,这是我家八爷送你的。”
那锦盒中放着一整套的华美东珠头面,尹三五望一眼卿如玉殷切的眼神,有些犯憷,“这……几个意思?”
“上次不是说过了,要给你打几套首饰么,牡丹花信过了,做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