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朱以派被刘泽清扶上皇位之后,分封百官。刘泽清成了同徐达、蓝玉等人一样的大将军职,在他的周围,围了一群趋炎附势之徒,一个以济南为中心的小朝廷逐渐形成。朱以派虽然为皇帝,但真正做主的却是刘泽清。
这一日,刘泽清以登莱军侵入青州,自军缺钱缺粮为由,召集众臣。期间,刀斧手立于朝堂之上,数千将士狂吼在外,通过各种威逼,狠狠的宰了以德王朱由枢为首的一帮王爷大臣一顿。朱以派身为皇帝也未能幸免,七拼八凑弄了二十万白银给刘泽清。看到皇帝都服软,其他王爷大臣纷纷也签字画押,写上自己愿意缴纳的银两以及交纳的最后期限。
德王朱由枢带着一脸的怒气走出宫门,没有回自己的德王府,而是驱车向西,一路赶往漱玉馆。
朱由枢抱怨了大半天,越说越气。“三姐,你说这算什么事?他朱以派当皇帝,关我德王什么事。不仅让我顶了一个叛王的名声,还得出钱出粮保他的皇位。仅这一次,被刘泽清一下子夺去了一百万两白银,一百万啊!要是我当皇帝,这银子我也出的舒心,但他娘的不是啊!你说,这朱以派何德何能能当皇帝,他比我强到哪里了?”
三姐名叫风三姐,是漱玉馆的掌柜。她曾是济南名妓,后被朱由枢看中,为她赎身。但因为其以前的经历,朱由枢不能将她纳入王府,只能将她留在外面。
明朝藩王不得干政,除了一些领着朝廷的俸禄,老老实实的在王府内养尊处优外,其他的大部分都生财有道。要么广置田产,要么开店置铺,靠着他们王爷的身份,一般人不敢得罪,一个个混的风生水起。最初,朱由枢将自己的一处店铺交给风三姐打理,后来发现发现她极有经商头脑时,便将自己的主要产业都交给她打理。这些年,风三姐给他赚取的银子不止百万。
风三姐听完,葱手细指轻轻的捏着朱由枢的肩膀,淡淡笑道:“王爷,您真觉得刘泽清能成事吗?即使他真能成事,你觉得鲁王这个皇帝就真能坐的安稳吗?”
朱由枢愣了一下,抬头望向风三姐道:“三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风三姐双臂揽住朱由枢,展颜轻笑,声如春风。“意思就是说这皇位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如若刘泽清败了,鲁王恐怕就会被当今圣上送上断头台。而反之,刘泽清就是王莽、曹操,哪容自己的上面还存在另外一人呢!到时候,一杯鸩酒,一条白绫就彻底会了事。还是您这个闲散王爷好,什么时候都躲在后面,无论成败都少不了您的荣华富贵。”
朱由枢想了片刻,顿时一乐,“呃,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几分道理啊!”说着,手不自觉的搭在了风三姐的手背上,轻轻抚摸。
风三姐抽出手,提起茶壶给朱由枢倒了一杯,“王爷,这刘泽清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目前看似强大,但未必是朝廷的对手。虽然您是被迫归于刘泽清,但毕竟曾向鲁王称臣,如果朝廷认真追究下来,到时候您恐怕也会被追罪问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些事您还得早做准备。”
朱由枢眉头紧蹙,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但现在我又能怎么办呢!”
风三姐道:“首先,你要派人联系上官军,以表明自己是忠于朝廷的。此外,还要尽力保护、联结济南府内忠于朝廷的官吏。如若将来官府收复济南,他们会替王爷说话的。还有,就是王爷不要惜财,刘泽清不是要百万白银吗?你就再给他添二十万两。以此获取刘泽清的信任,消除他对您的戒备之心。这样,你做起事来才会毫无阻碍。”
看朱由枢眉头紧蹙,一脸不情愿的表情,风三姐继续说道:“王爷,银子失去了,只要你还保有王爷的爵位,就可以再赚。但如若您连命都没了,或者丢了德王的爵位,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孰轻孰重,您在心中应当有个数。”
朱由枢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了一口气,“好吧!就听你的,明日我再给刘泽清添二十万两白银。但刘泽清在济南势力庞大,对百官都有监视,我这个时候派人去官军联系,一旦被他发现,那我不就惨了吗?况且,如果派出去的人身份太低,又怎能代表我向朝廷表示忠心?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不愿意派人联系官军,而是太过危险。以什么样的方式派人出城,派何人出城,这都是问题。”
风三姐想了片刻道:“大军出征,需要转运大量粮草,我可以令人混入运粮的人中,一路去向青州前线。至于所派之人,德王府的属官肯定不行。能代表王爷,且不会引起刘泽清注意的恐怕只有世子了。”
朱由枢明显愣了一下,惊声道:“世子?他,他才七岁啊!”
风三姐道:“王爷,正是因为世子年幼,很多人都未曾见过,所以才不会引起注意。而且,有什么比将自己的亲子送到官军那里更能表达忠心啊!”
朱由枢愣坐在椅子上,口中不断嘟囔着,“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风三姐坐到朱由枢对面的椅子上,缓声道:“王爷,这些事妾身本不该多言,但您曾救妾身出火坑。无论从哪方面讲,妾身都应该对您直言。您现在之所以还是德王,只是因为您流着朱家的血,而刘泽清需要借助你来抬高鲁王的身份。假如有一天,他不再需要这些了,无论您的万贯家财,还是您的身家性命,都不再安全。我提议将世子送到官军那边,不仅是为了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