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的几个木排首先靠岸,上面明军吼叫着从上面一跃而下。盾阵顿时大开,准备多时的弓箭手引弦拉射,羽箭激射而出。
渡口的守军同样嘶吼着杀了过来,与刚上岸的明军缠斗在一起。李军数量占优,一部冲杀,另一部手持弓箭射向后续登岸的明军。不时有明军士卒扑倒在地,被密集上冲后续士卒踏在脚下,化成一具死尸。
鼓声大作,锦旗飘扬。河岸上拥满了交战的两军士卒,低声的嘶吼声直冲云霄。不断有死伤者倒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在李军的猛烈冲击下,第一批上岸的明军死伤殆尽,只守住临岸的一小片区域,艰难支撑。后面木排上的水卒还未等木排靠岸,便被领将直接驱赶了下去。河水在此处的流速十分平缓,但淤泥却铺满了河面,且温度极低。拿着刀盾的明军士卒在齐腰的河水中艰难行走,冒着李军的羽箭上前支援。
李定国看两军焦灼,又投入了一些步卒。他们这些人都为新卒,战力不强,但手持弓箭不要准头的射击却是足够了。他们拥上前去,持弓向上抛射。前方都是敌军,无序的射击给明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郝永贺手持令旗,令手下调转炮口,轰击后续增援的李军士卒。火炮轰隆巨响,烟尘四起,每颗下去都能炸死数人。六尊赵宇炮不断轰击,阵势惊人。造成的损失并不大,但给敌军以无穷的压力。
周显手持望远镜紧紧盯着前方,不断下着各种命令。“河岸太拥挤,下令士卒散开队形,从两翼上岸。让吴元吉带第二营士卒携虎尊炮立即渡河,给我轰开正面敌军,稳定已经占取的河岸。火枪队准备渡河,不用登岸,直接在木排上射击敌军。”
令旗挥动,命令随着传令兵的吼叫一级级的传下去,一队队新卒加入战阵。
吴元吉持刀跃下木排,冲杀在前,连砍数人。在他的吼叫声中,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卒聚在他的身旁,小队逐渐转换成大队,盾阵变成了盾墙。明军战力确实比李军更强,他们稳住了阵型,并在后续明军的支援下将敌军一点点的向后推。随着战事的进行,明军占据的地域不断扩大,而迎来的是更多的兵卒上岸。
虎尊炮被架了起来,火药催动炮弹,激射而出。威力和赵宇炮没法比,但它的优势在于数量多,发射快,对敌军造成的损失更大。
李军士卒死伤开始增加,有些新兵听到炮声,惊慌失措。丢下武器,便向后侧逃去。但没跑多远,便被督战的后军士卒所斩杀。白文选不断叫喊着稳固军心,但耐不住明军战力强横,只能将阵型稳固,而不能彻底将他们驱赶下去。白文选无奈,只能派人不断向李定国求兵增援,但他只得了原地坚守的命令。
李定国骑在马上,表情冷静,定定看着前方的战场。明军已有七八千士卒登岸,兵力依旧少于自军,但对方的整体战力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身旁依旧有近万步卒和三千精骑,但看着不断上涌的明军,他想一战全歼明军的可能性在一点点的降低。他眉头紧蹙,双眼陡然圆睁,高声喊道:“吹号,步卒正面支援,骑卒随我一起,全军压上。”
悠扬紧急的号角声吹了起来,战鼓擂响,李定国将全军推上。
白文选听到号声,心中大喜,高声吼道:“李将军来了,我们的援兵来了。”李军顿时士气大震,以更威猛之势冲击明军阵型。
本来得到大量援兵,已经稳住阵型的明军压力剧增,形势又危急了起来。
周显站在高台上,只见李定国率三千骑兵,从明军北翼压了上去。那里地势平坦,适合骑兵冲杀,最主要的是上岸的明军都为后备军。里面老卒较少,战力不强,而且新登岸,还未完全稳固阵型。李定国显然是看到了这点,才选择避开正面明军,选择从这里突破。
三千骑卒带着雷霆之势直冲而来,前阵明军刚一接战便被溃败下来。李定国手持长枪,领着手下骑兵在明军阵中左突右冲,数进数出。只杀的明军鸡飞狗跳,尸横遍野。北翼明军在半柱香时间不到便被李定国冲的七零八落,被直接赶下河,或被骑兵压向中军。
这局面看的周显有点目瞪口呆。因为之前不断招募新卒,而将手下老卒补充到各营,他手下的这支军队的战力必然不如之前的五德营。但周显给他们装备了最好的铠甲,拿着最好的武器,并且经过了近一月的加紧训练。他们的表现明显优于李军步卒,但面对久经战阵,惯于把握时机的李定国精锐骑卒,他们还是远远不如。
周显有点明白之前武志英一战就损失近千骑卒的原因了,他对李定国还是低估了。他左手紧紧按在墙头,手心满是汗水。后续还有半数兵卒在木排上不得登岸,如若岸上的明军顶不住,接下来便是一场大的溃败。
幸运的是,李定国想的是全胜明军,因而没有第一时间投入骑兵。否则的话,明军根本就不可能登上对岸。而现在已有那么多明军上岸,至少还有坚守下去的本钱。
溃败的北翼明军退散下去,压向中军。李定国继续猛冲,以明军冲击明军阵型,他想以这些明军弱卒冲溃明军精锐。
整个战场成了一边倒的完全压制,牢固的明军阵线在北翼被压成了凹形。而得到援兵的李军步卒看到机会,也在白文选的指挥下开始加紧猛攻。
处于中阵的吴元吉也感觉到了压力,他在十分困难的情况下抽出两个千人队去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