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杨衍便赶回了德州,谈时迈的两个千人队会随后直接前往临清。
刘孔和则去了济宁,和吴元吉商议挑选水卒的事情。这本来不需要他亲自前去,他去的目的主要是想将济宁和黄河岸边的部分船只划为自己指挥。
此时的黄河流向和现在的完全不同,是由豫东方向进入淮河,途径徐州、邳州,最终进入黄海,而不是从济南方向进入渤海。
现在刘孔和坐镇徐州,一定程度上,他的要求是合理的。
但济宁为运河上的重要中转站,需要一定的船只和水师来维护当地的秩序。而定陶驻军直面豫东闯军,也需要有一定的船只,以威慑他们。
周显没有直接答应刘孔和的要求,而是先让他去和吴元吉、侯方域和赵勤三人谈一下,由他们自行商议决定。
数日之后,刘孔和和吴元吉的上报先后传回济南。
吴元吉除保留部分船只外,将大部分船只都交给了刘孔和。同时将周显原有要求的为刘孔和提供的一千水卒的数量扩充到一个整营。三千余人,还有一千余船夫尽数交给了刘孔和。
而刘孔和则将自己手下的两营步卒交给吴元吉,以增强定陶和曹州方面的防守力量。
正是有了这样的置换,才使淮东的水师力量迅速得到扩充。
刘孔和靠着手下的一军步卒和数千水卒,迅速平定了**之患,并牢牢控制住了淮安和扬州二府的水路。
而吴元吉在得到两营步卒后,也弥补了之前新卒太多,缺少老兵的问题,实力有所增强。后来大军北上援助大名府,在后面的战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众将散去,于七随黄宗羲一起进入都督府。
这不是周显的私宅,而是他做事的地方。原先的德王府。其中一部分房子被周显交给了朱媺娖用来开办女校,剩下的用来当各部的办公场所,其中便有都督府。
周显本来正和万元吉、夏允彝、陈子龙、顾炎武、陈名夏等人议事,听说于七来了,他让万元吉继续主持商谈,叫宋应星和自己一起出来。
看着外面已经转黑,周显吩咐外面卫卒道:“告诉厨房,弄点吃的送过来,这会议要持续很长时间。”
等侍卫离开,周显转向宋应星道:“宋先生,你的高炉也快建好了,你的那些学生有能力接手此事吗?”
宋应星轻轻的点了点头,“建造高炉的目的在于提炼铁的纯度,锻造出硬度更高的铁锭,对于普通工匠来说都没有太大的难度。就是督帅不说,我也准备把这个交给他们了。”
周显点头道:“那就好。我正准备在原有的几部之下再增设一个矿务部,专事探查和开采各种矿石,这事就拜托宋先生担起来吧!”
宋应星皱眉道:“督帅,我们曾经谈论过此事,我来山东只做事,不做官。”
周显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这些人啊!我就不明白了,臣节对你们来说真有那么重要吗?只做事,不做官,然后就算是守住臣节了吗?宋先生,你若是普通人,我肯定不强求。但你所学所长,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能完全替代。你这一身的才学,也不应该只卖与帝王家,还应该为天下百姓谋些利。”
看宋应星面露犹豫,周显继续道:“宋先生,实话对你说,现在山东的情况并不好。招募士卒、安置难民、开办学院这些都需要银子,以前的时候通过海贸和盐税,基本上还能有点剩余。但现在的各项开支太大,已经到山东财赋支撑不下去的地步。虽然黄宗羲的土税改制已经有了些成效,但真正把那些变成银子还需要时间。我开设这个矿务局,就是想让你给我弄来点银子。”
宋应星满脸惊愕,“督帅,你莫不是和我说笑?我涉猎虽广,但从来没学过商道啊!”
周显摇头笑道:“不是让你去经商。先给你说两件事吧!一个是栖霞金矿,我要将之收为官有。而现在的开采效率太低,而且提炼出金子的纯度也不够。如果你能提高这些,那银子自然不就来了吗?还有就是现在炼出的铁矿石除了制作各种兵器的,还有不少剩余。我想你利用自己所擅长的,发明一些比较好用的农具,然后招募工匠进行批量生产。这其中一部分发放给那些逃入鲁地的难民,一部分直接定价卖给普通的农户,这便是另一条生财之道。”
宋应星低头沉思了一会道:“督帅,这两件事我都可以照办,但为官之事你还是让我再仔细考虑一下。”
周显没有再逼迫他,“好吧!那你我和一起先去见见于七吧!”
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于七,周显上前扶他起来。“于成龙的来信我看了,此事和你无关,一切都是你那两兄弟私自所为。”
于成龙为清查司主官,负责监察山东各地吏治。他从济南出发,连续参访数府,十数个贪官庸吏被他拉下了马。
当他到达莱州的时候,有数百矿工家属拦路告状。他仔细询问,才知道前段时间招远金矿发生矿难,死伤近百人。
但以于三、于四为首的于家人拒绝给予死伤者抚恤。而当死难者的家属向当地官府告状的时候,于家竟然又纵然仆人为恶,当众打死了三人,打伤了数十人。
当地官员限于于家在当地的势力和于七的身份,竟然没做任何处置就放他们归了家。
于成龙听后大怒,当即率部赶去县衙将掖县县令罢黜,并将此事上报给了莱州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