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面色不变,直接拍掉纪君凌的手,便将坛子抱住。只可惜那坛子太大,没办法拖进牢笼,只得干干的举着那坛子发呆。
纪君凌回过神,慌乱的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赶紧拿出旁边篮子里的碗。这是纪摇光之前放在此处的,为的就是方便绯月喝酒。
“你抱着那坛子作甚,那样什么都喝不到。”纪君凌脸颊有些绯红,伸手夺下酒坛,垂眸倒着酒水。
绯月努努嘴,眸子紧盯着纪君凌那泛红的耳根,眼睛转了转,忽然揶揄的开口,“小子,你不是看上我了吧?”
“啊?”纪君凌一愣,手上的动作也抖了三抖,酒水都倒在了外面。他赶紧拍了拍被浸湿的衣衫,有些恼怒的开口道:“你胡乱说些什么?”
绯月好笑的取了一碗酒仰头喝下,满足的咂咂嘴,“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说着将喝空了的碗放在地上,“好酒,接着给我满上!”
纪君凌瞪着那始作俑者,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倒满了一碗递给她,瞧着她的唇瓣触碰到那碗,纪君凌忽然阴测测的说道:“来之前去了如厕,未来得及洗手……”话还没说完,下一瞬,那碗不知怎的转了一圈,直接对准纪君凌的嘴巴,趁着他张着嘴,一股脑的灌了下去。
“你……咳咳咳……咳咳咳……”没有防备的纪君凌被酒液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恼火的伸手指着绯月,“你要谋杀!”
绯月耸耸肩,探出手来,自己给自己倒满,浑然不在意那纪君凌气的跳脚的模样,幽幽道,“我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小子,你应该感谢我。”
纪君凌恼火的咬咬唇,偏生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压制住暴怒的青筋,他赶紧坐在远离绯月很远的地方,戒备的瞧着她。
绯月不以为意的摇摇头,那坛子酒倒是让她享受的很。
“不用这么戒备,我若是想对你做什么,你觉得你能躲得过?”许是酒喝的尽兴了,绯月忽的将脸贴在牢笼边上,手指朝着纪君凌一勾,那纪君凌眸子顿时空洞了片刻,主动的站起身朝绯月走了过去。绯月含笑的在纪君凌头上拍了拍,“倒是很乖……”
那冰凉的触感接触到纪君凌的头顶,瞬间让他清醒了过来。
“你这妖女!竟然对我用妖术!”纪君凌惊恐的瞪大眼,什么方才惊艳于这女子的美丽,统统抛诸脑后。
绯月无色的唇缓慢勾起,“算不得妖术,只不过给你吃了些小玩意罢了。”
“小玩意?”纪君凌皱起眉,想起方才绯月喂给自己的酒水,当即了然,“你在酒中放了东西?”
绯月笑容绽放的更大,“什么叫做放,我是光明正大的喂给你的,不过是些毒虫,没危害的……只是叫你更听话一些。”她定定的瞧着纪君凌铁青的脸色,忽然咂咂嘴,“你这模样生的为何有些像那个人了?不愧是纪家人,生的都是一个模样……啊,纪摇光那丫头与你们不像。”
纪君凌彼时伸手不断的催吐,可什么都吐不出来,脸色反而涨成了猪肝色。
“没用的,我炼制的毒虫除了我,没人可以将它拿出来。”绯月瞧着纪君凌的动作,觉得好笑,便伸手在他脊背上随意拍了几下,安慰道:“我暂且算是你的老祖宗,不会害你,你且安心。”
纪君凌愤恨的瞪着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呐,后天不是那女人的寿辰吗?我想借着你的手,给她送份大礼。”绯月眯起眼,笑容有些诡异。
纪君凌闻言,立刻站起身,“你想也别想,我是不会帮你害祖母的!”
“谁要害她?不过是太久没见过她,惦念着老朋友而已。”绯月嗤嗤的笑几声,“她至始至终都没胆子进来见我,左右也不知要在这儿关多久,倒不如我主动引她来见我……”
纪君凌紧皱着眉,“妖女,你想也别想!”
“哈哈哈哈哈……小子,这可由不得你!”绯月干脆躺在牢笼中,肆意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庆丰十二年春,五月初八这日,乃是丞相府老夫人的寿辰,老夫人乃是当朝第一长公主,皇帝的亲姑姑。这日,来丞相府祝寿的人一大早的,便踏破了门槛。
菀桃阁。
“凤姑姑,你怎的又将我的脸画成猴子屁股了?”夺过铜镜,纪摇光瞧见自己的脸,吓得浑身一哆嗦。
凤姑嗔怪的瞪着她,“什么猴子屁股,大姑娘家家的胡言乱语什么?这话若是被老夫人听见,只怕要训斥你了!”
纪摇光撇撇嘴,“那老太婆巴不得看不见我,哪来的什么训斥……”
“凤姑,摇光这衣衫穿的有些太稚嫩,换成昨日我去成衣铺子订制的那件。”秋池还是一身素衫,半点瞧不出变化来。他抬头瞧瞧纪摇光光秃秃的额头,微微皱眉,便起身走到她身边,顺手拿了朱砂笔,在她额头圈圈画画。
“娘亲,你在做什么?”笔尖有些凉,纪摇光眨眨眼,不解的问道。
秋池按住纪摇光的肩膀,含笑,“给你画龙点睛。”
他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便绽放在纪摇光的额头。
纪摇光捏着镜子,有些惊讶的瞪大眼,“这朵花画的真漂亮!娘亲何时学的绘画?”
秋池“噗嗤”一笑,“这只是最简单的而已,算不得什么绘画。倒是你,琴棋书画你可有一样精通?”
“我……”纪摇光语塞,她确实什么都不会,除了绯月教的那点五行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