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闹剧过后,转眼便迎来了除夕。
一大早的,纪摇光便被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给震醒了。
她睁开眼,抬手刚要取衣衫,便被外面冲进来风风火火的灵芝给吓了一跳。
“你这丫头,怎么总是冒冒失失的。”纪摇光嗤笑了几声。
“小姐,今个别穿那么素气!灵芝我啊专门给小姐赶制了一件大红的长裙,小姐今天就穿这个,肯定艳压群芳!”灵芝眼疾手快的夺下纪摇光刚要取的衣衫,旋即一个灵巧的转身便闪到一边,手脚麻利的打开柜子,将那件早就准备好了的裙装拿出来。
纪摇光眨眨眼,那红裙做工委实十分精美,裙底还用金线镶嵌着金边,裙摆上绽开一朵朵的金色海棠,瞧着便繁华富贵。那裙子看着是好看,只是纪摇光不喜太显眼的颜色,那么显眼站在人群岂不是一眼就被看到?
“是很好看,但还是不适合我。”纪摇光笑着摇摇头。
“哎,小姐,今个是除夕,各房的小姐都卯足了劲儿打扮,若是能碰到什么王孙公子哥儿,那就是顶顶的姻缘。”灵芝见纪摇光还是不为所动,眸子一转,她便笑嘻嘻的继续说着,“主子今日回来了,就在前厅和老爷说话呢!”
纪摇光原本平淡无波的心口骤然起了一圈的涟漪,她立即站起身子,问道:“秋池回来了?何时回来的?”
灵芝眨眨眼,小姐对主子的称呼何时从娘亲转为秋池了?
“就刚刚回来的,不过主子如今是一副男子的装扮,光明正大的从外面回来的!”想到这个,灵芝便觉得扬眉吐气,这么多年,她们家主子终于不必以女装示人了。
纪摇光抿着唇,心思却偏到另外一边,能让秋池摆脱三房夫人的头衔,只怕是他在外面的势力越来越大,强大到足够保护自己的地步了吧!那个人的心思,纪摇光从来不敢小觑。
“小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换衣服?”灵芝赶紧将裙子一股脑的丢在纪摇光怀里,喜滋滋的往外走,“我在外面等着小姐。”
屋内的纪摇光,瞧了瞧怀中裙装,抿紧唇瓣。
换好衣衫出来时,灵芝转头含笑的瞧纪摇光,却见对方根本没穿那红裙,反而挑了一件淡紫色流线锦绣裙穿上,素气的很。灵芝当即便老大不高兴的瞪着眼睛,“小姐,不是说好了穿我给你赶制的那件裙子吗?”
纪摇光闻言耸耸肩,“是你说要穿的,不是我要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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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纪摇光跟着灵芝到前厅时,那厅中已然很热闹,各房的夫人们都齐聚一堂,就连鲜少出门的老夫人方荀都含笑的坐在一边。
纪摇光扯了扯嘴角,却没见到纪云清与秋池,她规矩的上前给各位夫人们行礼后,才安静的寻了个地方坐下。
贾云曦母女瞧见纪摇光便觉得碍眼的很,相比贾云曦,纪月盈的痛恨则是越发的表现在脸上。
“哎呦,这大喜的日子,摇光你怎么穿的这么素气,发钗也没戴几个,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丞相府奔丧了!”四夫人一向是以大夫人马首是瞻,身边的两个女儿又和纪摇光不对盘,也跟着一唱一和的说话。那四房夫人完全是瞧见大夫人对自己使眼色才敢开口的。
纪摇光闻言,抬眸对四房夫人一笑,“四姨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如果是奔丧,摇光如今还会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吗?反倒是四姨娘,这大喜的日子还要说摇光是来奔丧,那摇光倒是要问问,是奔谁的丧?”
“你……”四房夫人被纪摇光一连串的几句话怼的哑口无言,只得瞪着眼狠狠的盯着她。
“小姐……”灵芝弯身在纪摇光耳边道,“万事小心。”
纪摇光冷淡的一笑,她在丞相府早就没什么牵挂,如今弟弟已经确定是在将军府了,丞相府对她来说就更算不得什么,若是要得罪人的话,倒不如都得罪的精光!
“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你一言我一语了。”老夫人咳嗽了几声,眼神转向纪摇光,“摇光丫头,到底她还是你四姨娘,说话要注意分寸。”
纪摇光闻言,乖巧的点点头,“是,祖母,摇光受教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便将目光放在门口,这时候,纪云清等人也从门口走了进来。
纪云清迈步进来,身后跟着个身穿翠色衣衫的男子,随着那男子的步伐,整个前厅的人都盯着他瞧。
纪摇光看到来人的装扮,眸子忽然一紧,只是那一瞬,她便恢复如初,早就知道秋池恢复男子装扮是何等的吸人眼球,今日一看,果然是这样。
“丞相回来了啊。”老夫人视线自然也停留在秋池身上,只觉得眼前这男子眼熟的很,却说不上在何处见过。
纪云清恭敬有礼的对老夫人一行礼,才坐回了主位,而秋池便一直站在纪云清身边,一句话也不说。
“相爷,这位公子哥儿是?”二房夫人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俊俏的男人,瞧着应该不是刚及笄的少年,年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
“你自己介绍吧。”纪云清对秋池道。
秋池眸子闪了闪,他朝前几步,颇为恭敬的朝老夫人行了个礼,才缓慢的开口,“老夫人安好,我乃秋氏嫡子秋池。”
果然,老夫人的眼睛忽然瞪大,握着茶杯的手都跟着止不住颤抖起来,“你说,你是谁?”
就连一边坐着稳如泰山的贾云曦也变了脸色,他说自己是谁?秋家嫡子?秋池?怎么可能,当初那个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