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弘就坐在地图的对面,跟几个人说着事。
“农垦还要进一步推进,要加快,各地地方官要坚决的贯彻鬼王府的意思,但凡有农夫掘荒地的,不但要免除新开田地的赋税三年,而且还要发给种子,鼓励他们这样做。种子要用占城稻,我前段时间已经拜托瑞福祥从江南大量购进占城稻的种子,发下去,不要舍不得。”
“大理多山,山上缺乏水源,水渠的修筑要列为首要大事,这不光利民,还能起到灌溉田地的作用。”
“梯田要由官府主导建设,这玩意费时费力,很花钱,但山地上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从石头缝里抠出田地来,种出来的粮食至少可以解决当地百姓用度。”
“大理常备军全部遣散,各回各家,没有家可回的,就安置在皇庄里当农夫,我们要的是精兵,不是南郭先生。如果他们想加入石门蕃军队的,挨个去考试,能通过我们的考核的,也可以继续当兵。”
“大理没必要保留军队,有我们石门蕃军队在,还怕什么人打进来?”
“茶叶可以继续在蛮部山区推广种植,瑞福祥的人说,我们的茶叶在外面很吃香,那就大力的栽种,价格便宜点无所谓,重要的是占领市场,把别人挤出去。”
“跟周边的蕃部,关系要继续保持,国书都递过去了吗?告诉他们只不过换了个人当皇帝,依旧姓段,生意还是照常做,没什么区别。”
“石门蕃里面的铸造坊不能停下来,兵器铠甲的打造不但不减,反而还要加强,注重质量,不要图快就粗制滥造,出了问题按铭文追责。”
他一件件的说着,口若悬河,坐在他对面的几个人忙不迭的记着,脑子里一时间记不住,就在纸上写写画画,稍后这些东西都要成文,发下去的,不能搞错了。
宰相董若堂也是其中之一,好不容易等长孙弘停下嘴巴,他才停下笔,看看满篇淋漓的纸,发愁道:“鬼王,这些事情都要用钱,光是梯田一项,就用度不少,垒石头围山造田,不光花时间还要花人工,请人就要给他们吃饭,我们库里余额不多了。”
工部尚书是个胖胖的中年人,也愁眉苦脸的道:“是啊,鬼王,水渠修筑,也极为费钱,虽然石头可以就地取材,但人工很贵。还有一项,石门蕃里面的作坊要制作兵器衣甲,铜铁之物都是价格昂贵,鬼王对兵器的质量要求又很高,非上等镔铁不能出产,这就进一步加剧了成本,一套鬼甲须用钱百贯,我们负担不起。”
“人工的事,我会跟三十六蛮部酋长们商议,这是为蛮民造福,他们理当出人,并且自行解决伙食。”长孙弘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说道:“谁出的人多,出的力大,我就多收他们的茶叶,涉及利益,他们会同意的。这一项做好了,我们在蛮民心中的地位会进一步提高,为今后的改土归流,起到铺垫作用。”
“至于鬼甲,能造多少是多少,钱我来想门路。”
几人听了,虽然依旧眉头紧锁,但多少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就不多言了。
“还有一件事。”户部尚书等众人不说话了,迫不及待的开了口,他脸上挂着有些难堪的笑:“鬼王要鼓励生育,下令若有妇人产子五人以上的,发匾额一面,钱一贯,名字写入宗庙祠堂。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他苦着脸,不安的道:“以往只有贞洁烈妇有这种待遇,生孩子生得多也这样办,好像从未有过。”
其余众人也是相视而笑,都说大理鬼王长孙弘有大智慧,能文能武,上马杀敌下马治国,施政方略条条切中要害,颇得人心,唯有这一条,稀奇古怪,从未听说过。而且还强行把妇人的名字写进宗庙祠堂,有很多抵触。
长孙弘微微一笑,把手指在桌子上敲来敲去,对户部尚书道:“有何不可?妇人出门能种地耕田,入户能做饭洗衣,没有她们,何来人间阴阳调剂?你我皆妇人所生,男子能入得祠堂,妇人为何不可?大理人丁不旺,又地处偏僻,不订下这一条,十年二十年后定然还是这般模样。要想大理兴旺,人口数量必须涨上去,妇人们不可或缺,匾额要挂,银钱要发,名字一个也不能少!”
他把脸一板:“谁不肯,那这个宗族也就不要在大理呆了!”
户部尚书一个哆嗦,连连称是。
几人又议了几件事,然后起身退出,段五恰好进来,拿着几块铁板样的东西。
长孙弘看他拿着的,眉毛就扬了起来,喜道:“做出来了?”
“是,简化了甲胄,做起来比原来的札甲和锁子甲要快上许多。”段五恭敬的把铁板放在桌子上,让长孙弘拿起来细细观看。
“这是胸甲,一整块甲片呈瓦片状,四角有孔洞,用不易断裂的皮绳穿越连接背甲、肩甲,甲片厚半寸加一厘,整片甲重十二斤六两。”
“这是背甲,重量大小和胸甲相仿,同样是瓦片状,胸甲和背甲连接起来为一套。是最基本的甲胄配备。”
“这是护颈,两块环形铁片通过合页制成,上面有小铁环,可以将胸甲、背甲及肩甲的皮绳钩挂在上面固定。”
“这两片是肩甲,用甲叶各十八片穿制而成,使用时直接戴在肩膀上,也可以用皮绳固定在护颈的铁环上,也有皮绳与胸、背甲相连,使用起来更加稳固牢靠。”
“这是腹甲,同样的整块甲片。”
“这是护档。”
“这是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