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乱之间,贺一龙又想起了留在大营的船只,带着几分期盼问那斥候:“大营的船,船只可还在?”
那斥候极为沮丧的答道:“岸边有许多烧成焦炭的木料,想来是咱们大船被官军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贺一龙本就对那数百条船幸存的希望不大,斥候的话只不过对其加以印证。眼下该怎么办?往南去,与主力会合,还是留守此地,一时间他竟前所未有的踟躇犹豫。
最终还是部下解开了贺一龙的心结。
“官军不知所踪,烧毁了大船却没烧毁大营,证明他们走的仓促,一定是有什么突发事件让他们不得不马上离开。所以,咱们一动不如一静,重新进入大营静观其变,大头领一位如何?”
贺一龙麾下的狗头军师摇头晃脑,侃侃而谈。以往,贺一龙凡是都独断专行,亲力亲为。这狗头军师一直没有机会表现,如今终于有了露脸了的机会,又如何能够放过去?
贺一龙歪着脑袋想了半晌,觉得狗头军师的话有道理,便一声令下。
“天亮之后返回大营,再行整军!”
吃了几次大亏以后,贺一龙已经变的谨小慎微,天黑不辨情形,万一再中了埋伏岂不是冤枉!于是,一行人在煎熬与初冬的寒冷中硬生生的熬过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才谨慎小心一路试探着向南岸大营前进。
果然,完好的空营出现在众人眼前,只是空气中隐隐飘着大火后焦糊的气息,时刻提醒着贼兵们,此地刚刚经过一场大火的洗礼。突然有清理岸边木料的贼兵突然呕吐了起来,他们竟然在尚未完全燃尽的灰烬里发现了已经烧的焦黑的残肢断臂……
“慢着,先派几个人进去试探一下,别再有凭空爆炸的火雷!”
贺一龙忽然想起了那次夜袭固镇外官军军营时的那一幕惨剧,经过一番清理之后,证实营中安全没有危险,贼兵们这才一拥而入。步兵主力也在一天内,陆续返回了南岸大营。坐在中军帐中,贺一龙大有做梦一般的错觉,仿佛这几日功经历的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那只不过是做梦时的虚幻。
几日功夫一晃而过,派出去的斥候在方圆三十里内没有发现半个官军的影子,就好像官军也从不曾在浍水沿岸出现一般。这几日间,贺一龙对连日来的错误决策后悔不迭,痛定思痛之下觉得当初最好的选择其实,应该是按兵不动,以逸待劳,其实着急的是官军才对,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自作聪明,反而正中了官军的下怀。
一切都好像恢复了正常,但贺一龙始终心神不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却想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至于李信的官军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以至于他派出去沿着浍水一路到五河口,然后再往东南的斥候竟然一无所获。
“或许是明朝北方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在遍寻不到官军尤其是那个李信的踪迹之后,贺一龙如是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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