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朝廷便有了兵力上的优势。再者,李自成又被杨嗣昌从河南打到了陕西,只要杨嗣昌堵住潼关,任凭李自成在陕西那片已经穷的直掉渣的土地上如何折腾,还能反出几滴水花来?
再说陕甘一带还有沈王和左良玉的军队,他们又岂会坐视李自成于他们争抢地盘?因此,杨嗣昌稳定住中原局面之后,大明天子朱由检便急不可耐的将矛头直指江南。
江南乃财赋重地,系大明命脉所在,又岂能容忍拥兵自重的军阀手中留的久留?
米琰虽然喊打,喊杀,但终究还是心虚了。
近一年前,黄胜举家迁徙南京,给了米琰很深的触动,须知黄家在大同府根深蒂固,既然做了举家迁徙的决定,那就已经是舍弃根基破釜沉舟了。
同时,米琰也由此嗅出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直至现在,他自然知道黄胜心中所想的是什么,这一点与他心底里一直隐隐发酵着的东西也不谋而合。
不过,黄胜带来的关于田复珍的消息,则更让米琰咋舌。
黄胜所言,外界传闻的,山西练就新军五万亦或是十万的消息都不属实。真实情况是,朱由检亲自由內帑中拨付饷银,并招募十万昌平子弟送往山西,交由田复珍一并训练,所得之数最终是三十万。
三十万这个数字太过匪夷所思,人们想怀疑,奈何这个消息是出自黄胜之口,而黄胜又绝非那种恣意妄言之人。
如果镇虏侯果真抗命不归,大明天子朱由检一旦发怒起来,命山西新军渡江南下,三卫军诚然不怕战争,但难免也会拼个两败俱伤吧!
想到如此种种,连一贯杀伐决断的米琰都犹豫了,彷徨了,不知该如何建议了!
只有李信,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笑着避开了话题。
“马上就要赴任汉城了,元长的心思和精力,要多放在那边。南京有这么多的将领幕僚,难不成还能坏了事?”
米琰眯起了眼睛,只觉得看不懂镇虏侯了。若在以往,镇虏侯是何等的杀伐决断,进退自如,今日却只会说些遮遮掩掩的话来,实在急死人也!
米琰索性便一咬牙追问道:“镇虏侯只给卑下交个实底,大明天子的诏命,究竟奉也不奉?否则米琰就算到了汉城又如何能安心任事?”
李信听罢,哈哈大笑,从椅子上起身,来到米琰面前,又踱了几步,这才一字一顿的回答道:“天子诏命,岂有不奉之礼?单单是卧榻旁虎视眈眈的十万山西军,这趟虎穴也必须走上一走!”
说到最后,李信脸上笑容尽去,已经是一片肃杀之色。
见此情景,又闻听此言,米琰反而却松了一口气。
“镇虏侯既然心有成竹,倒是米琰孟浪了!”说罢告罪一声,便大踏步的去了,将愣在一旁的陈文柄弄的满头雾水,不知米琰因何竟心下放松的去了,明明是镇虏侯在发昏话,要去北京城钻皇帝为他设好的套子……
“镇虏侯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米琰不也说了,像,像高时明那样,装病,装病……”
李信只呵呵笑,说着过几日一切尽会明朗,便端茶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