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扬对长青的痛苦仅是轻轻皱眉,眼中竟还有几分不耐。冷硬的转向明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秘密的?”
明珠耸耸肩:“开始时并没有怀疑,直到御木本拓真的出现。他拿出的那颗铛珠,出自望断池的马氏贝。”
“这是我最大的失误。”关扬苦笑,“我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可以从珍珠追溯到它所产的珠母贝。这样一来,就暴露了当时和我盗蚌的同伙的身份。”
“没错。”明珠点头。“但那时,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诈死,我也天真的以为,你是被倭人利用完后所杀。然后琴娘出现在关长青的身边。我虽然怀疑琴娘是御木本的人,但一直觉得奇怪:关长青身,有何处值得他们这般用心的地方?派了那么个绝色妖艳的大美人,色诱关长青,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因为想不通这一点,所以我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然后呢?”关扬满是好奇的问,“后来又是怎么发现的?”
“直到龙归海的死,让我恍然大悟。”明珠冷声道。“你刻意接近龙归海,与他交好,用的是什么理由?”
关扬微笑:“我跟他说,我是关家族里的长辈。听闻他和长青的关系”他看了眼长青,嘴唇轻撇。“想和他好好谈谈。”
明珠明白了。龙归海对长青族里的长辈自然是尊敬的,谈的又是两人前途的事,难怪郑重的在家中设宴。
“原来如此。你怎么被龙归海发现了破绽?”
关扬瞧着儿子道:“龙归海非常聪明。他只问了几句族里的近况,我就露了马脚。但是和我长青的相貌,”他摸了下下巴,“又有些相象。他前后一联系起来,竟然猜出了我的身分!”
“所以你杀了他”长青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冲前,却被穆九死死的拦住了。
“不。我原本不想杀他的。”关扬摇头,“我见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索性就坦承了来意。即然你舍不得龙归海,那我就带他一起去东瀛。可惜,他激动又愤怒的拒绝了。我的身份,不能被外人探知。所以”他略微歉意的看向关扬,“正好你那时回来,我便在你进门时打晕了你,嫁祸与你。”
长青的心仿佛被一刀又一刀割得残破淋漓:“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你怎么没杀了我?!”
“因为他算得很清楚。意外杀人,官府多数判的是流刑。流刑途中,他才有机会将你劫走啊!而你在穷途末路之际,跟他回东瀛的机率也就更大了。就算你不同意,”明珠冷笑,“绑也能把你绑回去!而从琴娘的美人计,到龙归海之死,都是为了带你回东瀛确认了这一点,我又自问:为什么倭人那么执着的想带你回东瀛?那时我的脑子冒出了一个疯狂的、大胆的想法:因为东瀛有和长青相关的人?谁?他的父亲关扬?!”
关扬轻轻拍手:“拓真一再写信与我,要我助他娶你。我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他的眼光实在精妙!”
明珠冷笑:“你说陛下听说了这么精采的故事后。还会同意你们的求亲么?”
关扬摊开双手:“故事很精彩,可惜,你没有任何证据。”
明珠面色微微一变。
关扬看向长青:“他的话,谁会相信?贵国的陛下只会认为你们是在牵强附会,逃避和亲而已。”
穆九心中一凛,大声喝道:“不好,他要逃走!”
话音才落,关扬底下的竹榻突然向两边拉开,关扬的身子往下陷落,不过眨眼的功夫,竹榻已经恢复原样。
穆九转身奔向甲板,大叫:“凶手企图乘船逃走,快围捕!”
然而诸人睁大眼睛,除了圈圈涟漪,没看到海面有任何小船出现。
明珠找到竹榻的机关,打开暗道,正准备往下跳,被长青一把拦住。他声音嘶哑愤恨的道:“我来!”
长青跳下船舱,观测了一番后,对明珠道,“下面有扇门,估计直通海水。还有一艘非常古怪的圆形的全封闭的小船。”
明珠失声道:“龟船?!”不禁暗想:关扬的确才华出众,竟能设计出龟船逃生可惜了!
长青爬了来,面无表情的道:“走吧。”
明珠跟在他身后,突然唤了他一声:“长青!”
长青的背影僵了僵,头也不回:“他不是我父亲。他只是御木本十郎!”
明珠心里非常清楚的意识到:合浦望断池与龙归海的案子终于真相大白。但是关长青,却万劫不复!
终于探得真相的吴县令却在结案时遇了麻烦,这案情扑朔迷离,要从合浦二十年前的盗蚌案写起,可又没有足够的证据,抓到的倭人一问三不知,全靠明珠的推断。他若是如实写呢,一心想以月明珠换平安贴的陛下就不会放过他!他若不写,让倭人的图谋得逞他又良心难安。左右为难思量万千时,黎王寻到了他。
“我知道吴大人正在为此案如何结案而犯愁。本王其实也有与吴县令相同的忧虑。不如这样,案情你照实写,写好后案卷封好直接给我。我来送交父皇!”
吴县令感激不尽,如释重负。
黎王拿到案卷后,不动声色继续带队赴京。
刘国轩与明华在扬州与明珠分道扬镳。对明华而言,现在还不是进京的好时机。黎王殿下倒是回过神来:月明华?不就是明珠的胞兄么!想要拦着不让走,结果刘国轩一瞪眼,吼道:“凭什么不放我徒弟走!想捉人,你去领份圣旨来”
黎王本就师出无名,圣旨只宣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