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元家很准时的派了刘管事前来收货。
这些灯具的外观虽然是明珠设计,但明珠对明朝的建筑结构毫无了解。横梁能承受多重的灯?卡扣如何设计?哪种材料实固结实不易脱落?诸如此类的问题全由月向宁解决。因此,灯具的安装工作,必然是由向宁负责。
一只只大箱子轻手轻脚的放进马车箱内,不一会,便装足了三辆马车!
刘管事之前已来月家视察过这些灯具,只看了些半成品就被惊得一楞一楞的。今天更是兴奋得直搓手:只要能让公主殿下高兴,少爷就高兴。少爷一高兴,他的日子才能好过!
刘管事神抖抖的呼喝道:“都小心些啊!这可是少爷送给公主殿下的寿礼!”
欧阳德负手望着月家的方向:“孙儿,你说,月家的寿礼能安然无恙的送到公主府么?”
欧阳博皱眉不语。
欧阳德拈着胡须,微笑道:“月家真让老夫期待啊!”
期待他们能做出些新意的东西,又担心他们为此而再层楼。真是矛盾的心情啊。
唯萧老太太不以为然的道:“月家出手,必然不俗。”
萧振林望着祖母:“您老就这么看得起月家?”
萧老太太瞧着屋外爬满了花墙绿意浓浓的蔷薇,朵朵暗红色的花朵娇艳可爱。
“谁让月家出了个月明珠呢。”
三辆马车车速缓慢有序的向公主府驶去。
刘管事坐在第一辆马车,月向宁带着两个徒弟坐在最后一辆马车。前瞻后顾,以防万一。除此之外,还有六名随行的家奴。一边走一边低声议论:
“你说这是什么灯啊?让管事这么紧张?”
“肯定是镶满了珍珠宝石,华丽无匹!”
“这种灯,咱家还少?”
“哈,倒也是!”
“行了。回去不就知道了?急啥。”
马车行驶至一个热闹的街市,一名小厮笑道:“瞧,前面是吴家的馅饼铺子了!”
“它家的玫瑰花饼子最好吃!”
“怎么,你现在跑去买几只,再赶回来?”
“你想我被刘管事骂死啊!”
正嘻笑间,忽听得马声嘶吼,当中一匹马车的马突然受惊般前腿立起,不住嘶鸣。随后,竟然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
家奴们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
“马儿受惊了!快!快拉住它”
“不行,它发狂了!”
刘管事惊见变故,也不慌乱,急忙跳下马车指挥小厮道:“快,快拦住它莫伤了人!”
月向宁见状,立刻夺过车夫的马鞭,将自己所坐的马车赶到疯马之前,拦住它的去路。随后跳车滚落在地。刘管事见了,立即学样,也将另一辆马车赶到疯马的后方。三匹马顿时一场混战!
四周的人早已逃得逃散得散,都离得远远的。任由它们踢翻棚子,推倒铺子,香的臭的红的白的,一地狼藉。
只是说来也怪,也没多少功夫,那匹马竟然安静了下来。喘着粗气,刨着蹄子,不再胡乱攻击。
回过神的刘管事瞧着从马车落下的箱子,目瞪口呆,欲哭无泪。
地散落着各种贝壳、铜片“哪个小子害得我!”刘管事仰天大骂,“要是被爷捉住,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月向宁轻轻踢开脚下的零散贝壳,暗里喟叹。此时他才明白明珠那句“他们只需要确定我们做的是什么物件,那便足矣”的深意。
他走至刘管事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刘管事面色顿变,大喜过望的道:“真的假的?!”
“骗你作甚!”
刘管事摸了把脸,对赶来的衙差道:“麻烦兄弟们算下损失。到公主府寻我报账!”
这可是个肥差!闻声而来的衙差们顿时眉开眼笑:“刘爷尽管回去。这里包给兄弟们了!”
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两楼的包房内,远远看着这边动静的人刹时收了得意之态,暗道一声不好!急忙飞奔离去。
刘管家气喘吁吁的赶到公主府的侧门前,果然见到三辆马车,府的家仆们正搬卸箱子。一身着淡紫细棉绣蝶戏水仙长裙、容貌姣美的女子立在门口,笑容浅淡,目如星矅,唇若玫色。而他家俊俏的公子,正站在这姑娘的边,胡乱指挥着下人。
“这是”刘管家不曾见过明珠,不由望向月向宁。
“小女明珠。”
“啊呀!”刘管家猛拍大腿。脸顿时多了几分敬重之意。“可是玲珑湾斗珠魁首的月明珠月小姐?啧啧,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父亲。”明珠见到向宁及他身后狼狈不堪的马车,笑容更加明艳:果然是出事了啊!
刘管家忙整了整衣冠,前客气的行礼道:“此次谢过月大小姐筹谋了。”
明珠忙还礼,道:“份内之事,何足挂齿。”
元飞白先是与向宁见了礼,随后走前打量了马车一番,挑眉问:“马车翻了?”
刘管家一哆索:“是。”
“如何翻的?”
管家听元飞白的口吻中透着几分冷冽,心下更是紧张“第二匹马突然当街发狂。”
明珠与元飞白一同听得眉毛微挑。
“可曾伤人?”明珠忍不住问。
刘管家笑道:“月大小姐心善。庆幸只毁了几间铺子。无人受伤。”
元飞白命道:“去叫胡大过来看看这马缘何发狂。”
不一会儿,便有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见了元飞白正要行礼,被他挥手道:“甭废话了。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