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我不拿命去赌。”段白黎收敛笑容,严肃说道。
楚容气得小脸发青,段白黎只是摸了摸她的脸庞,低声安抚,楚容怕自己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惹恼了心有天下的段白黎,只能负气离开。
一连三天两人没见过面,没说过话,段白黎忙着调兵遣将,忙着歧辖关的防御,楚容忙着选择土地,选择花种和可用花农,整个歧辖关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所有人都知道敌军出战一百万之数,他们只有二十万,这还不算之前重伤和死亡的,也知道皇上没有派遣一兵一卒支持歧辖关,但这时候谁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他们的段将军没有任何抱怨,他们自然也不敢有。
第四天,段白黎拆除白纱布。
“公子,这经脉些微磨损,骨头也还没长好,不适合拆了。”钱老眉头快拧断了,眼中满满的不赞成。
他也知道大战迫在眉睫,但他只是个大夫,眼中只有病患,尤其是公子这个重要的病患不容有失。
段白黎道:“我自有分寸,你拆了便是。”
绑上绷带活动极为不便,本来就不懂武功已是累赘,再右手不灵巧,更是包袱!
“公子!”钱老瞪着眼睛,恨不得动手将之敲晕了。
尚安也道:“公子,莫不如不拆了吧,沿路属下给公子换药,非是必要,不要动手…”
公子不会武功,可是公子擅长暗器,而这暗器都需要巧劲与出其不意,最是离不开爆发力,若是途中突然发力,很容易崩坏伤口。
“拆了,我有分寸。”段白黎再道,这一次口气冷漠了几分。
钱老再生气也不敢撩虎须,生怕被赶走了,只能道:“老朽请命随行!”
段白黎没有拒绝,只是默默给他安排了两个小兵,一个守护安全,一个帮忙扛药。
第五天,冷战了几日的两人终于碰面,是段白黎找到了楚容,那时候楚容正和墨家的人商量与天齐商人通商。
“将那些因为战争而无家可归的人召集起来,安置在平安村,青壮年安排种植开垦的土地,妇人就入作坊,小孩子送入学堂,几个月先教着,一段时间之后因材施教,届时会有专门的教导技能的学校…”
段白黎等在门口,屋内的楚容假装没有看到,继续安排自己定下的计划,段白黎默默听着,没有景区打扰。
这个时候,积攒的财力人力就显现出了好处,楚开墨早就给了楚容一个令牌,四国之内的墨家势力听从调动,不只是人,也有财。
而被楚开墨认命为领头者,不是魄力非常,就是眼光毒辣,要么退一步的绝对可信之人。
因此,听着楚容的计划,他们看到了未来的价值,至少也不会置疑楚容。
尚安已经呆愣住,喃喃自语道:“难怪姑娘可以背着朝廷给变成送来无数粮食与武器…”
早知道是墨家的功劳,但没有源源不断的补给,墨家再能赚钱也经不起耗费,扭头看一眼自家公子,忍不住龇牙一笑。
公子可是投入了好多银子,或者说,公子名下过九成的财产转移到姑娘名下,收益如何他没细心打听,不过听姑娘口中那些闻所未闻的东西,就知道来钱不慢。
他可是知道京城那些女人如何为了一点胭脂水粉抛金撒银,知道京城那些达官贵人如何为了放纵情欲一掷千金!
更知道三里镇最赚钱的酒楼日进斗金!
“容容…”段白黎神色莫测。
若容容不是他的人,这样的危险人物他定然会将之铲除!
从小饱读诗书,也多次进出沙场,自然知道富裕强大光依靠一代人是不可能的,而是代代相传,如同一些珍贵手艺的一脉相承,容容口中的因材施教便是最好的人力支撑,从小培养各方面的人才,专注一个方向,十几年乃至几十年之后,定然是这个方向的顶尖人物,一代代接替,何愁不富,何愁不强?
“作坊工厂先启用干粮加工厂和服装作坊,战争激烈,粮食和衣物最有需求,找几个口才不错的潜入天气和荣顺,只要对方商人愿意高价购买,我们可以高价售出…”
“歧辖关荒山野岭之地尽快让人收集回来,到官府买下之后重金请那些流民开垦,至于种植什么待开出来我会给你们种子…”
“学堂不能拖,立刻找几个大一点的屋子找夫子,书籍之事我会让人调过来…”
“平安村只接收那些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之人,让人仔细登记,并检查身体之后方可入住,房屋整齐规划,一户一屋,一家人口不少向上建阁楼,工钱材料算清楚,可赊欠不可白赠送…”
一条一条,楚容仔细摆清楚,并指定人去负责,众人手中各一本针对的计划书,记录了他们负责的各自重要点和可能出现的问题和处理手段参考。
门口的段白黎眼中带了严肃,很容易想到十几年之后的歧辖关如何繁荣昌盛,前提自然是战祸不再。
难怪容容从他这里讨了个恩典,叫官府权利配合。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楚容还不经意说了一句:“此时正是需要兵力的时候,否则,以兵养兵才是上策。”
“何为以兵养兵?”段白黎终于出了声,屋内众人除了楚容才发现段白黎的到来,连忙拱手行礼,在他们心里,段白黎是高高在上的神,他们是地上的泥!
自古士农工商,商为末!
段白黎只是动手一压,目光灼灼的看着楚容。
楚容严肃道:“闲适务农,战时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