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就没法儿跟这人好好交流。”叶思蕴眼中有怒,双颊急速升温,看起来倒是比往日多了分灵动之气。
一兰安抚她:“小姐别生气嘛,我看今天草包少帅的脾气好多了呢,看向小姐的眼神一点也不可怕了!”
叶思蕴胸口起伏,“那是他藏得深!”
菲泉也探出小脑袋:“可我觉得他没有藏,真的一点也不凶!”
叶思蕴秀拳紧握,“小孩子懂什么!”
一兰吐了吐舌头,菲泉皱了皱眉鼻子,两个人对她做鬼脸。
“不过才一个早上你们就倒戈相向,”叶思蕴气恼:“那你们就去南厢房呆着吧,我这儿不要人照顾了!”
说完就踩着高跟鞋上了二楼,步伐重重的。
一兰缩了缩脖子,“小姐……这是生气了?”
菲泉眨着迷糊的大眼看向自己的姐姐,“我还从来没见过小姐生气呢。”
一兰点点头,“小姐永远都是优雅大方的,连笑容都是一个式儿的好看,冷冷清清的跟天上的仙子似的,可是碰见草包少帅,咱们小姐居然会生气呢!就像……就像是突然就有了活气儿!”
“去去去,瞎说什么哦!”兰姨收拾着餐厅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还不去干活儿,连小姐也该编排?!”
“呃……”一兰试探着问自己的母亲:“那……我去准备午饭?”
兰姨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自己的蠢女儿:“这才几点你就去准备午饭了,做给谁吃?”
一兰被骂的晕头转向:“那……那我该干嘛啊妈?”
“小姐的话你当耳旁风?还不带着你妹妹去收拾东厢?”
菲泉咬着手指头,“可那不是小姐的气话么?”
“蠢的,”兰姨端起托盘往厨房走,直接明了的告诉她们:“待会儿我跟你们爹要出去重新找几家果蔬肉铺下单子,你们得去东厢好好收拾下,也不用倒腾太多,就把少帅大人和副官大人的居室清扫干净就行。对了,另外再把书房灰尘除一下,要是缺了摆件儿就去库房拿,知道不?”
“妈,”一兰满目惊恐,“您这是怎么了?突然对草包少帅这么殷勤?”“你不懂,”兰姨叹了口气,“咱们叶公馆的死活,总归还是攥在那些军官手里的,今天我琢磨着小姐的意思,怕是真得要把那袁少帅当贵客看了。”
“可是……”一兰有些犹豫,“他厌恶叶家人。”
“咱们小姐可不算叶家人,”兰姨戳她脑门儿,“让你干活儿你就快去,瞎操心!小姐都不简事不济还有督军府的兵在外边儿堵着呢。”
“噢……”一兰看着自家母亲利落的身姿揉了揉额头,低头看了眼妹妹:“菲泉,咱们现在要去东厢房了哦。”
菲泉牵着姐姐的手,乖乖点头。
……
……
指尖滑过书架上摆放着的本本书籍,始终不知道该选哪一本,方向一变,干脆抽出了底层的英文原装小说,半倚在靠椅上,却无法集中精神。
“我这是怎么了……”叶思蕴疲惫阖眼,以手扶额,“叶思蕴啊叶思蕴,不过就是一个袁瑾行罢了,粗蛮无礼不通书墨的军痞子,哪里值得你神思不属了?”
叶小姐长到二十岁,人生第一次与一个男人相处得这般近,一开始互为试探的无奈之举,是叶思蕴成年以后最大胆的一次尝试。哪怕受洋人思想熏陶多年,叶小姐她骨子也是极为含蓄的一个人。
“叶思蕴!”她蹭的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捧起一面西洋镜,冰冷眼神直视镜中的自己,眸光如流霜飞雪:“你清醒一点!袁瑾行是个极度危险的男人,别被他伪装的假象欺骗,更别忘了你留在容州的目的!”最后,她一字一句对自己道:“叶思蕴,活下来,彻底取得袁瑾行的信任,然后……做你该做的事。”
……
最后,等到袁瑾行与容州的老狐狸们虚伪以蛇打了一天太极后,回到叶公馆的他首次露出了舒心笑容,扯了扯领口,他舒了口气:“那小矮子,过来。”
菲泉躲在楠木门框后,露出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菲泉不叫小矮子,菲泉有名字的!”
“呵,”袁瑾行大刺刺坐下给自己灌了碗酸梅汤,“我说你叫小矮子你就是小矮子,小矮子,过来。”
菲泉扁嘴,仍然躲在门后,只露出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王野觉得放纵自家上司欺负这么个还不到自己腰间的小姑娘实在不太妥当,铁血硬汉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他压低嗓音,眼神十分友好:“小姑娘,你别害怕,我家少帅不是坏人,只是喜欢吓唬人,你别害怕,来,进来说话。”
王野努力释放善意,菲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磨蹭着进了大堂,她指着桌上另一碗酸梅汤说:“副官大人,这碗酸梅汁是给你的,你再不喝就不凉啦!”
菲泉渴望的眼神往桌上晃了好几眼,最后撇过头催促他,王野心头软了软,“我不喜欢酸梅汁,你能帮我喝掉么?”
“不行,”菲泉固执的摇了摇头,看着汤碗的眼神有些可惜:“菲泉已经喝掉属于自己的那份了,不能要副官大人的,副官大人不喝就只能倒掉了。”
袁瑾行眉眼一动,“这酸梅汤是你家小姐让你送过来的?”
王野瞟了顶头上司一眼,迅速伸手抄起自己那碗酸梅汤一饮而尽,凉意入喉,消去一声暑气,爽。
菲泉小大人似的拎起小珐琅掐丝精雕壶给他们一人又添了一碗,扑闪着大眼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