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太多家族在权势位子上坐了太多年,主根脉络渗得太深,华国执权那位迟早会出手修剪阻碍了他的各家枝叶。像李家这种资历不深的家族,则是他扶持上位支撑帝国发展的最好选择。
只是李家家主做人太过恶心,许猜实在是不想看到他得意的嘴脸,索性接手了沈娇阳给李家挑起的麻烦开端,添油加火干脆闹大,李远可以上位,李家必须倒台。
而且李远这人也从不曾过多掩饰对许猜的敌意,张扬看不出来是他傻,许猜不挑明是他懒得开口,虽然相处模式奇怪,但三人真真切切是竹马情谊。
当年见李远故意接近张扬,许猜心里是存了让张扬吃吃苦头长长记性的念头的,只是李远年纪虽小心机却深沉,诓得张扬为他解了自己在李家的不堪境地后竟就没有过多动作了,许猜原以为他是个蛰伏不动心大的。不料李远这一安分就安分了十几年,每天老老实实跟在张扬身后当保姆,许猜就这么不浅不淡地看着,直到许家呈现颓势。
李远选择划清界限,他不做过多表示,只是令他感到惊讶的是,直到最后,他也再没有将张扬当过踏板,更没有打算从张家入手撬翻许家的壁垒。
不管是为了什么,李远都没有插手李家与许家的博弈,这最后的踏板,他最终也没能踩下脚,否则,许老爷子是顶不住那么大的压力挟着支系急流勇退的。
李远既然全了他们最后一点儿兄弟情,许猜倒也想得洒脱,他想进军部,那名额就让给他好了。
只是这十几年的兄弟情,在掺杂了太多权势阴谋与算计后,终究是维持不下去了。
“笑得真丑,”骄阳揪他脸颊,用力往两边扯,看他扭曲的俊脸笑得开怀,“你们这不叫青梅竹马,应该是竹马竹马与竹马,塑料兄弟情。”
许猜表情纠结,他知道自己的脸一定被沈娇阳扯变形了,可是又难得见她笑得这么开心,想扯开她的手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唔……”,下一刻,沈娇阳痛苦皱眉,右手捂紧心房,左手紧紧抓住许猜衣袖,指间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许猜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脸色比她还苍白,“沈娇阳?!沈娇阳!”
骄阳靠在他怀里,全身无力,呼吸突然极为艰难的模样:“口袋,药。”
许猜从她口袋摸出一袋糖果,动作一滞,之后拿出一颗迅速拨开糖纸将乌黑糖丸塞进她嘴里。
窗外几经寒风,落叶飒飒回旋。
骄阳低头,在许猜胸前衣服上蹭掉额上冷汗,小手环住他,感觉有些不对。
许猜一年四季都穿的不多,何况屋里有暖气。
今天许猜只穿了件v领棕色羊毛衫,骄阳伸手往他腰窝上一搭,掌心感觉到微微湿意,她抬头,“许猜?”
许猜眼神平静,表情如常,除了一身冷汗,他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他眼眸微眯,桃花眼自带的眼尾一抹嫣红颜色逐渐加深,眼角泪痣衬着他格外冷静的眼神,无端端勾勒出了三分危险之色,他问:“你究竟怎么了?”
这样的许猜,本就极为不正常,骄阳低头,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抬头言辞简洁明了的告诉他:“先天性心脏衰竭。”
许猜指尖微颤,他平静的看着沈娇阳,“为什么之前不说?”
骄阳抿唇,“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做一次手术,身体就康复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许猜身体僵硬,他弯了弯嘴角,眼里并无情绪波动,“飙车熬夜,跳楼机大摆锤,”他顿了顿,又问:“沈娇阳,我是不是差点害死你?”
最头疼的事还是发生了,骄阳揉了揉太阳穴,“这就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的原因,立下赌约之前是不想,去游乐园时是没机会,而现在,是不敢。”
许猜突然勾起了抹笑,笑容冰冷空洞,“是啊,你之前那副样子,怎么可能主动跟我提起这种事,游乐园那次,你其实是想告诉我的吧?可是我没有给你机会,是我……一直在拉你做危险的事。”
“许猜!你最好适可而止,”骄阳皱眉冷斥:“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做易碎品,我沈娇阳还没有那么娇弱!”
“砰!”
许猜猛然一拳往墙上砸去,骨节皮肤撕裂出丝丝血痕,左手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怒火翻涌中夹杂得更多的是自我厌弃,“是我蠢,你被人围住时之所以会脸色青白呼吸急促是因为你胸闷呼吸不过来,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人群恐惧症!只要大家散开空气流通起来你就面色如常了,后来你在我面前吃药我居然也没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糖果,是药啊,”他抬起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神情愤怒至极,“我真蠢,你坐我车时的反常,你捂住心口说你身体不好,你挣扎着不想上云霄飞车时有话想说的样子,我为什么都没有察觉?”
陷入了偏执区的许猜根本听不进人话,他在厌弃自己,他不允许自己忽视沈娇阳的一切。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啊,他居然强拉着她去玩刺激性极限游乐设施?!只要一想起自己差点儿因为愚蠢而害死她,心脏都在恐惧得颤抖,无法原谅。
骄阳无奈叹气,伸手握住他的双手,轻轻引着他放开自己的头发,她放轻声音,平淡无起伏的声线却恰似一股冷泉熨帖了许猜烦躁的思绪,“许猜,你冷静点,首先,我的身体从小调理状况没你想象中那么差,不需要换心手术就能康复。其次,我身上随时带着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