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车的残骸都被保存得极好,凯迪拉克的发动机和安全带被白潋买通苏家佣人动了手脚,偏执粉一死一伤,从他们身上查到蛛丝马迹也并不难。白潋心思恶毒却本事不大,一旦今生与前世轨迹偏差,前世的记忆与经验对她而言将毫无帮助,譬如今生,她一手促就了雨夜车战,之后却无力躲避苏凌的追查与反攻,更承受不起……痛失幼子的秦家家主之怒。
凯迪拉克被白潋放了微型追踪器,而追踪器的终端白潋给了偏执粉,环山路线也是白潋透露出去的,但苏寻的行踪,却是泄露于帝都余家。
余晖被辰星舍弃丢进了局子里,余晖的妻女不去怨恨辰星无情,反倒把所有账都算到了苏寻头上,秉持着弄不死人也要恶心一把的理念,余晖的妻女将余晖这辈子挣回来的所有身家都砸进了私探所,重金挖出苏寻行踪透露给了她的偏执粉,这样蛮横的招数,显然是收获了巨大成功。
苏寻工作室联合华音娱乐法律舆论双管齐下,余家、白家和卖出苏寻行踪的私人探行不仅法律责任免不了,道德舆论也将他们定在了耻辱柱上,线上线下曝出了他们的种种所作所为,事无巨细,详细列出,从此三家被网名指着脊梁骨骂,轻易不敢出门。
只是这些,苏寻都不想再过问了。
……
……
r国顶级疗养山庄,面朝大海,风景宜人。
碧波拍岸,细沙雪白,浪花与岩石相撞,击打出如同碎晶般美丽的迷离光晕,距离海岸线最近的沙滩上,一溜儿排开了三座沙滩椅。
秦涵端起小桌上的艳丽果汁饮了一口,“你打算这辈子都耗在这儿了?”
苏寻懒洋洋半躺在沙滩椅上,左腿曲起,“我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还适合往哪儿去?”
“你的梦想不是退休之后满世界种草么?”秦贺微微拉下墨镜,朝左边瞥了一眼,“这辈子就耗他身上了?”
“我的盆栽十分顽强,在这里也完全可以生存,”苏寻起身,端起水杯沾湿了棉签,一点一点润湿男人微翘的薄唇,口中愤愤不平:“你睡得倒欢快,故意折腾我伺候你很得意?”
嘟囔得无比自然,就像是身边的男人没有陷入深度昏迷一样。
“苏寻,”秦涵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转过视线,不忍看她:“秦贺他……”
苏寻的动作顿了顿,“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我已经知道了,”她伸手抚了抚秦贺的眼角,“没关系,我可以等啊,反正我时间多么,我可以一直一直……一直的等下去。”
从刚开始坚定的相信秦贺绝对会苏醒,到后来一次次得出精神勘测失败的诊断,苏寻从未有过绝望情绪,既然他这么贪睡,那她除了守护着他外,还能拿他怎么办呢?
“你何必如此,”秦涵略有些不赞同,“这是秦贺自己的选择,他不会想要看到你这样的。”
“我这样?”苏寻好奇,“我哪样了?”
秦涵摘下墨镜,清眸直视苏寻,“苏寻,哪怕他为你变成了这样,也不会想要看到你为了这样的他而虚度光阴。他比谁都想要让你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为了这样的他而虚度光阴?”苏寻失神,喃喃自语,良久,摇头轻笑:“你怎知,这样虚度光阴的生活,不是我梦寐以求的呢?”
苏寻摸了摸秦贺的脸,“我喜欢他,我乐意守在他身旁,我想要等他醒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然后等他再次向我展开追求攻势的时候意思意思拒绝他一下。他那么固执的人,当然不会死心,于是我就松口答应跟他在一起,我们一起游遍世界四处种草,等我彻底爱上他了,我们就结婚。”
苏寻眉眼弯弯,眼中尽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他这么别扭又固执的人,肯定会常常惹我生气,但只要我一沉下脸,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乖乖认错,软萌弱气的跟我撒娇。”
“我们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过完后半辈子。”
海浪没过岸上白沙,苏寻口中述说着岁月静好。
“啊,可是我身体不太好,”不知想到了哪儿,苏寻的表情有些苦恼,“经历车祸之后,本来正在修复的身体反而越来越糟了,”她看向秦贺的目光有些惆怅,“也许这辈子我要走得比他早一点儿了,如果他早些醒来给我调理身体,我或许能安稳活到六十岁?”
苏寻嘴角的笑容太过温暖美好,秦涵却偏过了头,眼角些微湿润。
不敢出声打扰,也不想出声打扰。
而撑着遮阳伞走过来想要提醒姐姐回房间的苏凌手中早已滑掉了伞柄,在风浪声中蹲下了身子,无声痛哭,撕心裂肺。
第一年,秦贺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苏寻留在山庄与他共同生活,生活照料不假于人手,朝观日出,夕听浪潮,带着秦贺看遍了山庄美景。
第二年,秦贺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苏寻仍然留在山庄守着他,最喜欢撑着太阳伞窝在他怀里看海,时不时的给他念些微博搞笑段子,往往还没得到回应就不能自已的大笑了出来。
第三年,秦贺依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苏寻雇佣了专业的护疗团队把秦贺带出了疗养山庄,一行人曾跨过冰川夜览瑰丽极光,也曾攀越奇山纵观云海翻腾。
第四年,苏寻买下了国外一处玫瑰庄园,与秦贺定居其中。
第五年,苏寻将秦贺带回了荣城。
仍旧是临湖别墅山顶那座独栋小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