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内部空间相当宽敞,而经过路奕的提议,他们还把死者之牢的大门嵌在了墙上。
假如要使用,那打开,踏进去,就仿佛马车里多了一扇门,连着一个更舒服的大房间。不用的时候,就留下一条缝,拿纱帘遮好即可。
货物、杂物、骷髅、尸体之类的东西,也都堆在里头,一点不碍事。
只要打开马车的窗户,就会有清丽的风灌入其中,逐渐丰饶的平原区域,景色更是赏心悦目。这让路奕由衷认为,穿越过来也并非都是坏事。
“主人,您揪我衣服干嘛?”
“我想坐靠窗的位置。”她写道。
“……我也想啊。”
“但我是你的主人。”
“那这样吧,我抱着您。”比安卡拍了拍大腿,又说,“小时候,我妈妈带我进行正义之旅的时候,经常这样把我抱着,您看?”
狱卒低下头,观察了一会儿她细长大腿,最后还是摇了头。她俩都属于小巧型,真这么干了,那谁都不会舒服的。
要更舒服一点的座位,如此想着,她回过头,看向对面那扇窗户下的路奕,似乎更合适。
被这么盯着看,哪怕路奕心有不舍,但也点头同意了:“好吧。”
狱卒很高兴地走了过去,还没入座,路奕就先站了起来,一副让座的模样。
“那座位就归你,我去死者之牢冥想。”
“……”
“怎么,不坐吗?站着小心摔倒,这路没那么平坦,说不定撞个石子什么的……”
狱卒坐了下去,但似乎没那么高兴了。
围观完全过程的比安卡,则假装没看见。还从口袋里摸出了口琴,一副欣赏平原风景的陶醉表情,吹起五音不全的音乐,倒是很乐在其中。
……
然后,她那稀烂的演奏技巧,便引来了麻烦。
哪怕是景色优美的草原,也遍布着危险,这就是壳之世界。
盯上他们的,是一队草原强盗。
他们往往骑着各种坐骑,依靠灵活的游击来寻觅猎物,赚点血腥的外快。他们可能是士兵、大组织的底层人员等等,没有正式工作的时候,就会投身这个行业。
比安卡和狱卒,早已听见了那些迫近的脚步声。
但比安卡没有停下难听的吹奏,狱卒也没有阻止她,主仆二人都一如既往,只将游猎者当做再寻常不过的风景来欣赏。
也没有必要去打搅冥想的路奕,甚至,她们还能少弄出点动静。
一队十人左右的草原强盗,围绕着马车的行进路线,绕前、尾随、侧击,已经极其熟练的包围了过来。
他们也同样没有半点恐惧,只认为这是必定能咬下的肥肉。
对于一看就很高档,却没有涂上所属组织、商会、势力标志的马车,无论是怪物还是人,都会趋之若鹜。
这种情况,里头往往坐着那些刚靠见不得人的偏门发了财,但无依无靠的暴发户。
又或者,是本身就见不得人的家伙。比如说某富豪包养的女人,某大人物的私生子之类的,是天赐的最棒猎物。也可能是不想暴露身份的强大人物,但那样的几率太低。
尝遍鲜血后,没人相信厄运会砸在自己头上。
“停下!”
“遇见了我们,还想逃吗?”
“这可真是一辆好马车啊,拿到黑市可以卖个九百。”
喧闹的声音,和风一起从窗口灌了进来。
狱卒从口袋里摸索了一小会儿,找出自己那根淡金色长发,像是要从窗户里走出去来一场战斗。顿时,比安卡慌忙地跑去阻止,她见识过这根头发的威力,那太不人道了。
还不如,让这些精力旺盛的男人,成为她的食物。
“交给我,一小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藏进了自己的影子里。
几秒后,“砰”一声过后,一名拿着刀的草原强盗,在自己居然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摔下了马,并永远沉默在了草丛中。
直到死,他也没能发现,自己是被人猛击了头颅。
一片死寂中,比安卡从阴影里现了身,她的拳头上萦绕着一层精神力,闪着奇异的光泽。它不是魔法,而是魅魔的种族力量——往往用于猎食。
在太阳靴避难所,让富人们闻风丧胆的窃取寿命,正是这么一回事。
她把凡人灵魂里的精神力,从躯壳里敲了出来。
如同砸开龙虾钳子的壳,将鲜美的肉毫无保留地取出,然后一口吞掉。
当然——正常的魅魔会通过各种香艳的手段,让猎物敞开心扉,深入对方的躯壳,再从灵魂中直接摄取精神力。
但比安卡毕竟立志要成为圣骑士,当然不能做那种有辱自身光辉的事,因此,用暴力手段敲开,便成了最佳选择。
“那是……魔法师?”
“不,她有尾巴,是恶魔种!”
草原强盗们终于意识到,霉运降临到了自己头上。
比安卡微笑着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弥漫在空气当中,如灵魂金沙一样散发着金色辉光的精神力。这是尸体和灵魂都被捶爆之后,如同花粉一样飘散的最后痕迹。
“哎呀……没灵魂金沙好吃,算了,偶尔换个口味。”
她失望地嘟哝完,含情脉脉的双眼,终于看向了其他猎物。
他们已经开始逃跑了,狼狈不堪。
但魅魔餐盘里的食物,无论再怎么想跳出去,最后也只能被食客送入腹中。
没过几分钟,一地都是被她捶爆的遗骸,她这才不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