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袭,男子坐在酒馆二楼栏杆上,单膝屈起,一袭青衣飞扬,发丝随风。摇晃着手中酒壶,微醺的眼眸审视着夜色中的浔衍城。
这是城中最好的酒楼,也是卫琰最常来的地方。他喜欢从这里看着整个浔衍城,每到这时便不禁想,三哥审视他的天下时是怎样的感觉?
生在帝王家,他有时庆幸,在他之前好在还有三哥。
月色渐渐浸染了眼眸,他抬头去看,挑唇。这样清冷的月色,倒像清冷的她。
翻身下了栏杆,一口饮尽壶中酒,卫琰信步向着沉玉湖去了。
夜已深了,沉玉湖上一片漆黑,只余岸边画舫檐下的灯笼在秋风下摇曳着点点红光。今日毕竟是中秋,想必她是回家去了。本就不抱什么希望能见到她,自己不过是闲来无事,看看这湖、这亭,睹物思人也好。
转身欲走时,画舫上却突然亮起了灯光,静谧的夜里响起寒阙焦急的呼喊:“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卫琰顾不得什么礼法,直冲进代缡卧房,一进门便看到一身素衣的她躺倒在地上,双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与那素衣对比甚是鲜明。
“怎么回事?”
“姑娘突然晕倒了,现下浑身滚烫,怕是前日受的风寒又重了。”寒阙搂着代缡,焦急地喃喃:“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么晚了,沉玉湖又如此偏僻,去哪里找车马送姑娘去医馆呢?”
看着她泛红的面颊,卫琰知道她绝不能等到明天早上,想着便扯过旁边衣架上的斗篷披到代缡身上,一把抱起她冲进了浓浓夜色中。
距离最近的医馆便是薛氏医馆,赶到时卫琰已经满头大汗,寒阙一路小跑跟在后面,慌忙去叩门:“薛大夫!薛大夫开门哪!救救我家姑娘!”
“吱呀”一声,薛哲卿披着衣服睡眼朦胧开了门,一见他们忙侧身让道:“快进来。”
一夜未眠。
天将亮时,薛哲卿探了探代缡额头,道:“烧已经退了,不必太担心,让她再睡一会儿吧。”又向卫琰道:“你也去歇着吧,守了一夜不累么?”
寒阙也劝:“是啊公子,你快去歇歇吧,我在这里守着姑娘就好。”
卫琰一双眸子只盯着代缡,摇了摇头:“我想陪着她。”
看她睡颜渐安,他方才放下心来,转头向寒阙道:“寒阙,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对于卫琰将要问的事,寒阙心下已猜到大半。果然,一出门便听他道:“我知道代姑娘常住画舫上,只是昨夜是中秋,她也不回去么?况且天气已经转凉,总住在画舫上,身子会吃不消的。”
寒阙微垂了头。这些事姑娘最不愿向旁人提及,但是她看得出,这位齐公子是真心待姑娘的,与那些王孙公子都不同。索性她就把这些事全都告诉他,即便姑娘将来要打要罚,她也都认了。
打定主意,寒阙便也坦然了,将她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卫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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