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纾看向她的眼神含着些许揶揄：“你呀，一句话只听得到‘陛下’两个字。”她抬手支颐，接着方才的话道：“我是说陛下的态度。上次公主将你打了，陛下还罚了她禁足，此次她做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一件事，陛下也仅是训斥了几句。真叫人摸不透。不过……你可知道，他是如何处置梅鸾的么？”
燕脂向她投去疑问的目光。
“听说陛下暴怒，直接就要杀了她！最后还是王后娘娘为她求的情，保住了一条命，将她关到了清寒殿那个冷宫里。”绫纾说着叹了口气，“……陛下连她的面都没见，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她，便要杀了她。想想她过去，再看看如今，虽说是罪有应得，但我还是觉得……陛下他，可以很多情，也可以很无情……但王爷就不同了，他对谁都很好，只是不知道怎样的人才能真正走进他心里……”
这边燕脂还在感叹，却不想她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她愣了一瞬，缓了缓，还是决定跟随自己的好奇心，转头看着绫纾问道：“绫纾，你喜欢王爷？”
绫纾正在想象那位准璟王妃代缡姑娘的形貌，猛地听到她这样问，似是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王爷？”
这回她听清了，却笑了，笑得有些苦涩：“绫纾不配。我不过是个出身低贱的奴婢，下人而已，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当今陛下的亲弟。绫纾对他，又如何敢说‘喜欢’二字。不过是……仰慕罢了。”绫纾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眼里浅浅的哀愁变成了急切与好奇：“不说这些不相干的，你快给我讲讲，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这丫头情绪起伏太大，燕脂想，这样不好。
连峰回了宫，听闻刺客供出了卫练，他倒不甚惊讶，直接去了乾安殿。
卫璇、卫琰都在，见他回来，卫璇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已经无碍。”他想了想，问：“陛下，昨夜宫中进了刺客，那……”
“他们进了密室，救走了班岂。……是孤疏忽了，竟不知何时被他们知道了密室所在。”
“那嫁祸公主也是她此计的一部分？”
卫璇将案上的折扇拿起，握在手中：“自然。纵使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她，也绝不会留下明确的证据。”他冷哼一声，“班家的人一向如此。”
他看着手中折扇：“燕脂呢？”话问出口，手下也不觉用了力。
“已经回风雅轩了。受了些伤，所幸不甚严重，已经处理好了。陛下放心。”
卫璇点点头：“那便好，你记得多替孤去看看她。”
“卑职明白。”
卫琰喝着茶听着他们的谈话。他后半夜便进了宫，助他王兄清理了那些已经救走了人却还在捣乱的刺客。他知道卫璇看重燕脂，但却没想到有这么重，重到他可以为了她带走宫里所有禁军，置整个齐宫于不顾。看着他此刻问起燕脂时的神情，卫琰轻轻挑了挑唇。
嗯，果然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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