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随着小校来到了中军大厅,悬泉关地势险要,但是关卡并不大,所以这中军大厅也显得有些局促,又加上彭不伤本身就是个爱讲排场之人,本来就不大的大厅让他摆上了各种古董奇珍,愈显得局促了。
李靖终于看见了大厅中央端坐着的彭不伤,说来荒唐,这竟然是他来了这许多日子之后,第一次见到悬泉关的主帅。
一个连自己人都没见过的将军,就更别说上阵去见敌军了。
李靖是个英雄人物,即便屡受挫折也不会趋炎附势,虽然这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但还是不慌不忙走到近前,不卑不吭,恭恭敬敬地给上位的彭不伤施了一礼。
李靖低下头的那一刻,就听见了两旁在侧的众人的小声议论,他们都是彭不伤的心腹,这次也是特意被彭不伤调用而来的。李靖分明在这议论声中听见了嘲笑的声音,但是他却装作不闻,站直了身子,昂而立。
彭不伤在帅椅上斜眼而视,心中不由大为惊叹:“好一条威武的汉子!怨不得他能够让宇文成公子吃了苦头,怨不得丞相宇文师会推荐他来这里,仅从这相貌身段来看,也绝非等闲之人了。放在当下真宛如三国关云长再生一般,除了那脸庞是白色而非红色之外,真是别无二致。”
彭不伤心里赞叹,但表面上偏要表现出不屑与傲慢,只听他咳嗽了一声,良久才缓缓说道:“下面的人可是李靖?”
“回禀彭将军,正是在下。”李靖拱手朗声说道。
这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彭不伤不由心中一动,说道:“好你个李靖,来了多日竟然也不来拜见本将军,简直是目中无人,何其放肆!”
李靖一听,不由心中一惊,连忙回禀道:“在下非是傲慢不知礼数,实乃来了之后就”
彭不伤哪容的他解释,只见当即断喝一声:“来人啊!给我先打二十杀威棒!就在这大厅之中打!”
当下不容李靖再分辨,只见上来八条大汉,其中两个架过来一条长凳,另外四个七手八脚将李靖按到在长凳之上,脸朝下,背朝上。
剩下的两人已经各自分别取了一条杀威棒,只见那杀威棒上新刷的红漆出亮油油的光芒来。
却说凭借李靖的能为,挣脱这几个人根本不在话下,但是此时的李靖却没有,他心中虽然怒火升腾,但是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就此得罪了上面这个彭大帅,恐怕自己一腔报国的心愿又要落空了。
“啪!”
李靖还在思索之际,一声脆响已经响彻了整个大殿,李靖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忍受这荒唐的惩罚。他暗自催动法力护住全身,这样可以让他受到的伤害减轻一些。
饶是如此,这一顿打下来,也让李靖的额头见了汗,但是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两旁的声音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在座的所有人,没有一人替李靖求情。
“好了,够了!住手吧!”彭不伤一声令下,杀威棒停在了空中,终于不再落下,说好的二十棒,其实早已经打的过了数量。
军士撤走了凳子,李靖的后背衣衫都被打的残破不堪,血顺着脊背流淌下来,但是李靖却没有蜷缩在那里,而是抖擞了精神,再一次昂然而立。
他没有求饶,更没有怒骂,而是依旧神色不变的站在那里,双目如电一般注视着前方彭不伤。
彭不伤心中一颤,目光闪烁连忙避开,踱步回到了座位上,朗声道:“李靖,本来依照你这傲慢的罪行,应该将你配荒蛮的,但是念你是初犯,又已经认错了,所以本将军想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李靖没有罪,也不想功,只是想用这七尺之躯报效朝廷与国家,还望彭将军成全!”李靖拱手说道。
“放肆!你没有罪?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刚才彭大帅打你是屈枉了好人不成?”旁边一个胖大的将军豁然站起,手指指着李靖呵斥道。
“算了,算了!我彭不伤岂能是这样小肚鸡肠之人?李靖,我不会怪你的。”彭不伤摆摆手笑道。
李靖没有说话,他甚至不屑去回头看那个指着喝问自己的人,他只是在盯着彭不伤。
当下只听彭不伤继续说道:“李靖,眼下太原贼军甚是猖獗,本来彭某是想亲自去收拾他们的,但是无奈却染小疾,不如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带兵迎敌,若是能够战而胜之,驱逐贼兵,那么就可以将攻赎过,但如是大败而回,折了我大隋军威,那么可就别怪彭某无情,到时候两罪并罚,绝不轻饶!你可愿意?”
李靖所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如果能够实现心中的报复,之前受的那些委屈又能算写什么呢?
想到这里,李靖强忍着疼痛,慨然说道:“李靖日思夜念,就是等待这样的机会,承蒙元帅赏识,在下为国为民,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今日天色已晚,你也有伤在身,权且回去休息,明日一早率军出关迎敌,本元帅会亲在悬泉关上为你观敌撩阵,擂鼓助威!”彭不伤说道。
等李靖退下之后,众人也纷纷退下,唯独那个胖将军没有走,他正是彭不伤最信赖的心腹之人,名叫安大同,此次军中军械应用之物的调拨,都是由他来管理的。
安大同等了片刻之后见左右无人,于是凑到彭不伤近前低声问道:“元帅,你当真要那李靖出军迎敌不成?”
“那是自然,难道你没听见我刚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