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震和李振飞一下子就冷了脸,两人甚至还是伸手摸上了剑柄,看着常赴的眼睛里都带上了杀意。
旁人或许不清楚,他们却已经对当年的真相明明白白。
戚云的确是连累了白秋池不错,但,当年真正造成两人一个身死一个活死人的,却是药宗!
戚家二房和厉家皇室勾结,是把消息卖给了药宗,让戚云和白秋池为了不连累大房一脉,只能束手束脚地逃走。
而给两人致命一击的,则是药宗的常天音!
虽然当年常天音是出于对白秋池的嫉妒和记恨,才把三个孩子卖给了药宗当诱饵,但看药宗他们后续的做法,却也可以窥见药宗想要对付白云城的心!
白震冷笑道:“常赴,你当年也是参与过清寂峰绞杀的人,大家彼此知道彼此,何必在此挑拨离间,惺惺作态?”
李振飞讽刺道:“是药宗单独出了你这么个伪君子,还是名门正宗第一就是自吹自擂?秋池为何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你不清楚吗?”
常赴神色微变,脸上冷笑连连,心中却是大吃一惊。
他听得出来两人的意思,不由惊疑不定地看着白震和李振飞,终于后知后觉——白云城竟是查出来当年的真相了?
他又惊又怒,不知道消息是从哪儿泄露了,同时心中对自己的安全也有了焦虑。
常赴冷笑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李振飞,你休要污蔑我药宗的名声!白震!你也别胡搅蛮缠!”
白震嗤笑一声,淡淡地道:“常赴,你慌了啊。”
李振飞干脆就已经拔剑,身体微动就要动手。
常赴瞳孔微缩,第一个拔剑,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齐齐动手,满身戒备。
但,方清却轻笑着拉住了李振飞的胳膊。
她淡淡地看着常赴,问道:“戚云可是已经死了?”
常赴全身戒备,冷笑道:“他倒是想活!”
方清不怒反笑,再问道:“当初可是你们药宗之主亲口说的,祸不及家人?”
常赴脸色一扭,已经明白了方清的意思了。
当年的京都戚家和白云城势力庞大,哪怕是药宗,也怕逼迫太过,让两边势力联合起来,狗急跳墙,所以当初从一开始就表明了只抓戚云和白秋池。
后来,戚云和白秋池为了不连累大房和白云城,果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求助两边势力,势单力薄地跟天下正道搏命。
如今两人一死一伤,药宗虽然监视两家,宗主却始终警告不许做得太过,也正是因为怕两家背水一战,被逼得濒死反击。
常赴几乎可以笃定,要是自己现在说出戚云白秋池罪不可恕,祸及白云城和戚家大房的话,那他今天就不用走了——
白云城一定会拿他开刀!将他当做对药宗报复的光明正大的借口!
想到当年自己也是搜了白秋池神魂的人之一,常赴心中凛然。
他只看白震和李振飞还有方清的神色,就知道他们绝对是已经知道了白秋池被搜魂好几次的事情。
方清对常赴的戒备视而不见,见他不答,便继续说道:“戚云做错了事,你们将他挫骨扬灰,他欠药宗的已经还完了,我说得没错吧?”
常赴嘴唇动了动,没吭声,倒是他背后的一个青年忍不住说道:“戚云罪不可恕!他的罪名罄竹难书,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想得美!”
方清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道:“戚云虽然是戚家子弟,但药宗却在他才五岁的时候,就强制把人带走学习。
这之后,他每年不过回家一两次,他的为人处世,甚至死他的性情,都是药宗培养出来的。
为什么药宗每次炫耀戚云天赋,得意于他给药宗带来的荣耀的时候从不提我们戚家大房,孩子犯了错,却怪在了我们的头上?”
那青年怒道:“那难道还怪我们了?”
方清冷冷地道:“不然呢?我戚家的家教天下有目共睹!我其他三个孩子皆优秀至极,戚云小时候也孝顺懂规矩,怎么就被药宗教坏了?
常赴!这些小辈们不知道,那你不妨告诉告诉他们,戚云给你们药宗弄到了多少好处!
他每年炼制的丹药,那上百件上品灵器,还有他研制出来的新丹方,该有他改善的武技……
常赴!你告诉你背后的这些小辈,他们如今学的用的,跟戚云没有半点儿关系吗?
我们戚家每年给药宗多少束脩,戚云自己又给了药宗多少回报,如今他已经身死,一切不该一笔勾销,你们还想怎么样?
将我们戚家大房灭了满门,好替戚家二房灭口吗?呵呵!常赴!你回答我!只要你今天点个头,药宗要对付戚家大房,我们绝对生受!”
那青年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叫常赴:“师尊?”
他满脸的惊疑不定,事实上,不单单是他,其他人的神色也不大好。
常赴的脸色黑如锅底,脸皮狠狠抽搐了一下,“刷”地一下将自己的长剑回鞘,同时厉喝道:“都把剑收起来!”
青年大急:“师尊!!”
常赴转头,一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放肆!长辈们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
青年被常赴看得浑身一抖,忙低头认错:“对不起师尊,徒儿知错了!”
说罢,还咬牙跟方清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失礼了!”
常赴更是挤出了一抹笑容来,一脸郑重地对方清道:“方前辈误会了,当年的事情已经了了,宗主说过,再不许任何人追究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