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咔———哗哗哗!”
雷声轰鸣,闪电相伴,狂风嘶吼雨随行。
今夜这场大雨下得结实,来势凶猛,持续时间长,轰轰烈烈折腾大半夜,直到夤夜丑时也不消停,不眠不休,依然坚挺。
“嗵、嗵、嗵!”
雷鸣风吼之中,李利身穿黄金战甲,手持金猊战刀,顶着瓢泼大雨,踏着泥浆血水,撒腿狂奔,直奔渡桥路口杀来。
“锵、锵、锵——啊!”
渡口桥头,兵器抨击声不绝于耳,欲与雷公比高音;一声声惨叫凄厉悲壮,试与洪流较长短。
仅有四五尺宽的渡桥上,李挚迎头挡住夏侯惇等人的退路,手中两丈多长的两条锁链只需甩出八尺便可封锁渡桥,以致夏侯惇等人路可逃,只得前赴后继地拼死反扑,试图夺桥而逃。[
李挚堵在桥头,迎头痛击,而桓飞则是跟在夏侯惇等人身后,一柄丈五长刀在他手里舞得虎虎生风,人畜辟夷,大杀四方。
面对桓飞和李挚二人前后夹击,数十名黑衣死士前冲后挡,竟然丝毫不占优势,反而处于下风,不断有人惨叫死去。
身处黑衣死士中间的夏侯惇,眼看局势如此急迫,却丝毫不见惊慌担忧之色,甚至并不急着冲上渡桥逃回对岸。此刻他一边龇牙咧嘴地半蹲着身躯让士卒给他包扎左耳伤势,一边大声喝斥众人稳住阵脚,不要慌乱,不必急着通过渡桥逃走。
正往渡桥而来的李利,听到夏侯惇的叫嚣声时,大为诧异。不知道夏侯惇打得什么注意。
难道夏侯惇死到临头了,此时他仍然还有后手,有恃恐?
察觉形势不对之后,李利边走边留心地上黑衣死士的尸体,然后刻意察看渡口桥头与桓、李二人激战的黑衣死士人数。
一番留心观察之下,李利果然发现两个疑点,顿觉夏侯惇必然还有后手,或者说是还有阴谋未曾显露出来。
其一,夏侯兄弟今夜同时出现在步府周围,虽然夏侯渊之前被桓飞打成重伤。却没有立即死去。然而,从夏侯惇挟持步氏和步府侍女为人质主动现身的那一刻起,夏侯渊始终没有露面。从夏侯惇刚刚在步府正堂上的神情语气可知,夏侯渊还没死,或者说桓飞虽然将他重创吐血不止。却还不足以令他就此一命呜呼。
既然夏侯渊还没死,那他现在何处。刚才夏侯惇挟持步氏的那段时间。夏侯渊又在哪里呢?
其二,黑衣死士现有人数不对。据桓飞和李挚二人禀报,夏侯兄弟逃入步府宅院时还有一百五十人,而渡桥路口处还留下二十人留守,防止步府中人通过渡桥逃走。两处人马加在一起,除夏侯兄弟二人之外。黑衣死士就应该是整整一百七十人。其间,桓飞和李挚二人搜捕夏侯兄弟时又顺手杀死三十个,那就还剩下一百四十人。
然则,刚才夏侯惇挟持人质现身时。身边大约带着六七十个黑衣死士。挟持人质要挟失败后,夏侯惇带领黑衣死士根本不做纠缠,立即撤往渡口桥头,沿途中被桓李二人杀死二三十人,如今渡口这里还有四十多个黑衣死士。如此一来,就意味着还有七八十名黑衣死士不知所踪,其中就有身受重伤的夏侯渊在内。
既如此,那夏侯渊和七八十个黑衣死士现在何处?他们此时到底是仍然藏在步府之中呢,还是早已通过渡桥逃到对岸了?
一念至此,李利不由得心中一紧,担心刚刚步氏惨死的那一幕再度重演。
因为步府中此时只有步练师、郭嘉和阿四等人,他们都是不会武艺之人;若是遇到黑衣死士,不需要很多,只要有那么一两个黑衣死士就足以将郭嘉和步练师等人再度抓获,挟持为质。
如果步氏惨死的悲剧一幕再次重演,李利当真是承受不了,即使没有崩溃也会发疯。[
想到这里,李利突然停下脚步,心中十分踌躇。不知自己是该前往渡口亲手杀了夏侯惇呢,还是转身返回步府正堂守在步练师和郭嘉身边,以免他们遭遇不测。
这样瞻前顾后的顾虑重重,对李利来说绝对是第一次。以往他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犹豫不决,历来杀伐果决,当机立断,绝不拖泥带水患得患失。
但是,刚才步氏惨死的那一幕对李利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眼睁睁看着步氏死在自己面前,他却能为力,束手策,坐视悲剧发生。
在此之前,李利从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没有“假如”或“万一”,根本毫可能。然而这种事情偏偏就发生了,而且就在他面前,并且是发生在他身上。
结果、、、他刚刚认下一位慈祥和蔼的婶娘,顷刻之间便得而复失,就连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都落在带人手里。若不是步练师生性机智沉稳,没有显露身份,恐怕此刻步氏母女俩都已香消玉损了。
因此,李利现在有种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之感,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煞是折磨人。
也正是这一刻,李利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太顺利了,心想事成,以致于自信膨胀,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盲目自大,方才招致今日之祸。
想他李利身为堂堂西凉军统帅,秘密前往中原和江南游历已是亲身犯险,已属轻率之举。可他不但这么做了,而且还不用随行卫队保护,南下扬州居然只带两名侍卫和一个文士,区区四人就敢闯入扬州。如此轻率鲁莽,自傲自大,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结果正是如此,刚刚进入扬州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