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乌云密布,今朝晴空万里。
凝聚一整天的乌云终究没有酝酿出大雨,翌日清晨,朝霞横贯长空,晨雾笼罩山川。
清晨第一缕撒向人间,长安城迎来新一天的降临,昨天挤压在许多人心头上的阴霾随之散去,宛如黑夜迎来黎明般豁然开朗。
北门校场。
五天之内搭起一座颇具气势的祭坛,坛高九尺九,台阶分五层,每层四步。
祭坛两侧摆放巨鼎,高案背靠东方朝阳,案上摆放香炉和三畜祭品。
祭坛正前方,金猊卫战骑、弓弩营、辎重营和郡府兵共计五万余将士悉数列阵以待,周边还有数万皇城守军,枪戟林立,倒戈森森,密密麻麻将近十万将士。
此次誓师出征,李利大军对外宣称战骑十万,加之北地郡郡兵和驻守北地的虎贲营,号称十五万大军,与於夫罗大军的兵力旗鼓相当。
卯时三刻,大军集结完毕,随军出征的将领悉数策马立于队列之前,仰视着面前的九五至尊祭坛。
祭坛之下,大军最前方,骠骑大将军麾下一众文臣武将悉数到场。其中有六人站在第一排,他们分别是:左军师贾诩、右军师郭嘉、尚书令李玄、侍中李儒、参军鲁肃和左中郎将周瑜。第二排便是此番出征将领,张辽、曹性、许褚、陈到、胡车儿等数十名校尉级以上的将领。
“时间还早,公瑾不必如此严肃,子敬也一样,放松些,誓师出征而已,不值得如此费神。”
此刻郭嘉、周瑜和鲁肃三人站在左边,而贾诩、李玄和李儒三人站在右边。初次经历如此阵仗的周瑜和鲁肃二人昂首肃立。身姿笔直,神情肃然。相对而言,早已习惯随军出征的郭嘉则轻松自然很多。不时扭头东张西望,并出言劝说周瑜和鲁肃二人不用这么正式。完全可以放松心神,省得尚未出发便站得腰酸背痛。
周瑜站在郭嘉的左边,鲁肃立于右边,眼见如此隆重场合,郭嘉居然言语轻佻,二人顿时为之惊愕,神情颇为费解地扭头看着郭嘉。
“奉孝何出此言?大军誓师出征。古往今来都是为将者最庄重的仪式,乃我等至高无上的荣誉,肩负神圣使命,岂可视作儿戏?”周瑜扭头对郭嘉低声说道。
郭嘉闻言点头。轻声道:“公瑾所言丝毫不差。祭拜天地,歃血出征,自然是我等一生的荣耀,这一点我自是清楚。不过此番誓师出征确实不同于以往,其中深意颇为耐人寻味。自然也不值得我等如此郑重其事对待。”
“哦?愿闻其详。”周瑜和鲁肃二人错愕,侧耳倾听郭嘉接下来的一番解释。
郭嘉微微一笑,轻声道:“其实,此次祭祀出征仪式完全可以由主公独自完成,根本无须请出天子登坛祭天。然而。主公却偏偏这样做了,将这等树立威信的事情拱手让与天子。这其中颇有耐人思量之处,十分蹊跷,与主公最近几天的举动孑然不符。二位可知主公此番为何有意抬高天子威望?”
鲁肃和周瑜二人诧异地面面相觑,随即鲁肃低声道:“奉孝所提之事,昨日我与公瑾也私下讨论过,却终究不明就里。正常来说,正如奉孝所言,此番主公亲自挂帅出征,根本没有必要请出天子,完全可以直接点拨兵马,调集粮草誓师出征即可。可是主公却如此兴师动众命人搭建祭坛,祭告天地,白白错失了几天时间,给予於夫罗大军以喘息之机,不免有些贻误战机之嫌。只是主公执意如此,我等身为臣子亦不便劝谏,惟有遵令而行。”
郭嘉闻言轻笑,说道:“子敬此言不实。若是子敬当真觉得主公此举不妥,只怕早就直谏陈词,请求主公收回成命了。不知我可有说错?”
鲁肃神情微变,轻轻点头说道:“军师慧眼如炬,一猜即中。我确实猜出一鳞半爪,却又拿捏不准,因此犹豫不决,没有向主公进言劝谏。公瑾亦是如此,故而我们二人都没有主动开口向主公询问缘由。”
周瑜欣然接声道:“子敬所言正如我之所想。这几日主公的所作所为颇为耐人寻味,既有意打压天子,却在打压过后再将其抬出来树立威信,端是出人意料,令我等捉摸不透。不知军师能否为二人解惑?”
郭嘉微微点头,低声道:“子敬、公瑾不必如此客气。你们两位初入西凉,对很多事情不够了解,因此就很难做出准确判断。事实上,主公此次之所以请出天子主持出征仪式,并非刻意抬高天子的威信,而是借用天子之名,警示天下诸侯不得趁乱打劫,出兵袭扰我西凉边境。因为我等出征蛮军乃是师出有名,实为正义之师,是为大汉出力,不同于诸侯纷争战乱。如果有人趁机劫掠我西凉边境,那就是助纣为虐,间接帮助蛮夷与我大汉为敌,实乃汉贼,随后必将被我大汉百姓唾弃。
然而,若想达到震慑天下诸侯的效果,就必须天子亲自登坛祭天才能做到。毕竟如今天下虽然纷乱,但大多数百姓仍然以汉室子民自居,天子就代表着汉室正统。因此主公必须将登坛祭天之事让与天子,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眼下这位小皇帝依然是我大汉天下不可取代的真龙天子。”
“原来如此。”周瑜和鲁肃二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稍作思量后便已心中了然,很是认可郭嘉这番解释。
诚如郭嘉所言,现如今西凉军实力最为强大,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天下间诸侯颇多,其中不乏实力强劲的诸侯势力,并非西凉军一家独大。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