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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露出一抹微白,星辰隐退,黑暗正与光明在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飕飕”声响中,一阵冷风裹挟着晨雾悄然飘到阵前,掀动旌旗猎猎作响。
初春的风,清冷如刀,旌旗下的战斗却是热血沸腾,激战正酣。
三万余黑山步军在王当和孙轻二将的带领下,正向旗杆周围的袁军猛烈进攻。
那一柄柄浸血的战刀挥舞如风,刀刃上鲜红的血液凌空飞溅,落在奋勇拼杀的两军脸颊上,却被他们视若无睹。只要鲜血没有遮住眼睛,他们便不管不顾,只管大力砍杀;若是溅到眼睛上,随手抹一把便是,结果这一抹却将手上血淋淋的血渍抹得满脸都是,看起来满目狰狞,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凶煞恶鬼一般,煞是骇人。
剧烈厮杀中,尽管黑山军占据着绝对兵力优势,可面对一万五千余困兽犹斗的袁军将士,却是打得十分艰难,厮杀异常惨烈。进攻至今已有两盏茶的工夫,两军将士英勇顽强的对冲砍杀,往往一方中刀之后却不会立即倒下,临死前也要反手给对方一刀,悍不畏死,寸步不退。
此外,由于帅旗周围空间狭小,使得兵力占优的黑山军并不能占据上风,反倒与袁军打得旗鼓相当。是以,浴血厮杀到现在。双方仍是保持着原有态势,对冲对砍、硬打硬拼,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战局始终僵持不下。
距离战场五十步外的西凉战骑阵前,李利满脸肃然地注视着眼前战局,眼神中充斥着浓郁而冰冷的杀意。此时此刻,他左手摁着蠢蠢欲动的金猊兽王,右手攥紧战刀,似是随时准备率领战骑杀将上去。
眼看战局胶着僵持,李利剑眉微蹙。抬手招来李挚,身形不动地轻声道:“命令我军骑兵向旗杆下放箭,自行散射。无差别射杀袁军。”
“诺,末将立即传令下去。”李挚恭声应诺,随即便欲策马离去。
“且慢!”出声叫住李挚后,李利抬手指了指迎风激荡的袁绍帅旗。沉声道:“子诚在军中与百步穿杨的汉升。箭术齐名,被将士们称之为‘第一神射手’。看到袁绍的中军帅旗了吗,此刻就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机会,用火箭把它烧掉。只要袁军帅旗被焚毁,立刻打出我的帅旗,而后擂鼓号令我军将士发起强攻,务必在破晓之时击溃主战场上的诸侯盟军!”
李挚闻言后,并没有立即开口答话。而是凝神望着猎猎作响的袁军帅旗,目测着距离。耳边留心着冷风的风向。
的确,这里距离帅旗并不近,足足一百三十步,普通箭矢根本达不到这么远的射程,就算是箭术精湛的将领,使用四石强弓,也不可能射中袁军帅旗。在西凉军中只有一支弓弩营拥有这种能力,不过却不能保证一定能射中帅旗,这便是“先秦强弓队”。只可惜这支弓箭手队伍眼下还在主战场上协同作战,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是以李挚便是此刻唯一拥有百步穿杨之技的神箭手。
稍稍打量一番后,李挚点头道:“主公稍待片刻,末将传令之后便将敌军帅旗射下来。”
“有把握么?若是不行也没关系,稍后我等便冲杀上去,到那时再将其焚毁也不迟。”李利语气略显迟疑地低声道。
“有。即便再远二十步,末将亦可一箭将其焚毁。”李挚肯定道。
李利微微颔首,摆手示意李挚自去准备:“既如此,就这么办。命掌旗令挂上帅旗,只待敌军帅旗落下,便竖起我军帅旗。”
待李挚应声走后,正当李利回头再度将目光投向阵前战场之际,突然身形一晃,座下金猊兽莫名低吼,显得烦躁不安。
“轰隆隆杀、杀、杀啊!”
重新坐稳身形的一瞬间,李利顿感脚下的大地一阵颤动,随之便听到身后传来巨大无比的冲刺轰鸣声和喊杀声。
霎时,李利心头一喜,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这是自己麾下的西凉铁骑冲破盟军防线,将吕布、刘备和曹操等人的兵马正面击溃的喊杀声响。但这份喜悦并未在他心头停留多久,就立即被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所取代。随即,他神情凝重,满脸阴沉,眉头紧锁,抬眼看着百步之外迎风飘扬的袁军帅旗,一双眸子忽暗忽明,浑身散发出凝炼如实质的凌厉杀气。
诚然,西凉战骑在正面主战场上击溃盟军,这对李利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因为这就代表着西凉军已经奠定胜局,这场决战的胜利属于他李利,未来的中原霸主非他莫属。但是,惊喜之余,李利突然意识到自己置身于盟军后阵,身边仅有万余战骑,而败退的盟军将士必然会撤向后阵。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要被十余万盟军包围在后阵之中,而被黑山军困住的田丰等万余袁军岂不就能死里逃生了?
这一刻,李利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十余万盟军团团围困,因为这十几万盟军身后还有他麾下的十余万战骑。是以,盟军人马虽多,却还奈何不得他李利。而令他深感忧虑的恰恰是,即将到来的十余万西凉战骑。因为直到此刻,袁绍蓄谋已久的谋划始终没有暴露出来,而这却是对西凉战骑构成巨大威胁。
要知道,这十余万战骑可都是他劳心劳力经营西凉三年时间,好不容易才组建起来的骑兵,几乎占据着整个西凉军七成以上的战斗力。一旦战骑有失,就等于要了他李利的半条命,以至于目前兵强马壮的大好局面就会因此而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