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帅台正前方百余步外,蹋顿策马挥刀,率领乌桓铁骑气势汹汹地杀将过来。他原以为身着红袍金铠的李利必然会率军出战,正面迎击,却不料李利根本没有迎战的意思,反而勒转马头,率领金猊卫铁骑退到帅台两侧,就连诸葛亮都从帅台上下来,退入金猊卫之中。
眼见李利避而不战,蹋顿并不气馁,反倒战意更盛,喜上眉梢。在他看来,李利身为汉军主帅却如此消极避战,这对汉军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而对自己麾下的乌桓、鲜卑联军而言则是意外之喜,事半功倍,胜利在望,何乐而不为。
是以蹋顿非但毫无怒意,反而露出阴森森的狞笑,跃马扬刀,对身后的乌桓骑兵大声吆喝道:“勇士们,李利小儿退缩不战,我乌桓勇士必胜!随我冲杀过去,杀尽汉狗!杀呀———!”暴喝声中,蹋顿一马当先,威风凛凛地冲向中军帅台。
正当蹋顿率领数万乌桓铁骑直扑中军冲刺而来时,挡在帅台后方的最后一批金猊卫战骑迅速退向两侧,从而将正前方的空地彻底腾出来,所有中军将士悉数退向帅台两侧,在原本左右两翼的阵地上重新组成防御阵型。
金猊卫战骑前脚离开,数百架巨型车弩便立刻暴露在乌桓铁骑面前,两者之间相距不到一百步,并且距离还在快速缩小当中。
恰在这时,不等蹋顿和乌桓铁骑反应过来,策马站在车弩阵中间的掌旗兵放声喊道:“车弩准备,十轮连射。第一排,准备??????放!”令旗一挥,早已蓄势待发的第一排两百架车弩应声放箭,机括砰然巨响,弩车剧烈震动。
“砰、砰砰———咻咻咻!”一阵轰鸣巨响声中,但见一杆杆架在弩车上的粗若手臂、长达八尺的巨型弩箭猝然飞出。巨大的反震力道促使弩车剧烈摇晃,“哐当”作响。
猝然间,呈现在汉军将士眼里的场景是:随着每台车弩后方的十名壮汉合力扳动机括,那一杆杆宛若粗大的“长枪”激射而出;脱离车弩的一霎。每台车弩发出的都是一支弩箭,然而等到弩箭飞出二三十步远之时,却突然炸开,一分为十,瞬间变成十支拇指粗、八尺长的超长羽箭,惊鸿疾掠,截断气流,直奔迎面冲杀过来的乌桓铁骑咆哮而去。
“啊!车弩??????速速闪开!”霹雳弦惊的一瞬间,一马当先的蹋顿便看到陡然出现的一排排巨型弩车,并pēn_shè出令人惊怖的寒芒。霎时。他神色大变,本能地放声疾呼,并第一时间跳下马背,侧身砸在满是石子的地面上。
在他落地的一刹那,眼睁睁看着上千支宛如长枪一般的弩箭(其实是羽箭)从头顶上方疾掠而过。其中一支弩箭直奔他的座骑黑膘马咆哮袭来,所幸黑膘马颇具灵性,危险来临时侧身倒地,堪堪躲过弩箭的灭杀。即使如此,黑膘马的侧背上还是留下一条两尺多长的口子,而那支蹭着黑膘马侧背飞射过去的弩箭却没有丝毫影响,依旧强劲霸道。呼啸而去。
“噌噌噌???????啊!”
电光火石间,那直射而出的两千支巨型羽箭以肉眼难觅的闪电般的速度,径直穿过挡住去路的乌桓骑兵身体或战马躯体。除了瞬间击毙战马的巨型羽箭留在战马体内之外,余下箭矢洞穿乌桓骑兵的身体之后余力不减,随即再度洞穿一名乌桓骑兵的身体,却仍未落下。仍然是余力未消,威力十足,继续灭杀着一个又一个乌桓骑兵。这一刻,巨型羽箭一往直前,任何障碍都阻止不了它们肆虐长空的劲头。人挡杀人,战马挡路照杀不误。箭矢所过之处,人畜无存。
这些巨型羽箭都是射程长达六七百步的车弩激射而出,其射程之远、力道之大,远远超乎普通人的想象。即使在见多识广的李利看来,这些弩箭的威力丝毫不逊于后世的狙击步枪,甚至在射程之内的威力远远大于狙击枪,其杀伤力绝不是一颗子弹能够比拟的。试想一下,一颗子弹绝不可能将一匹战马开膛破肚、一击毙命,但弩箭却能做到。躯体庞大的战马尚且如此,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类?
眼睁睁看着弩箭纵横肆虐,瞬间收割着一个个乌桓部落勇士的性命,仅是眨眼工夫,便有不少于一千余名兵士被弩箭秒杀,并且杀戮还在继续,近两千支弩箭仍有一半还在疯狂杀戮。这一刻,匍匐在地上的蹋顿脸色煞白,龇目欲裂,痛心疾首,一双拳头重重地砸进石子中,血肉模糊,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心头充斥着无尽的惊恐与愤怒。
正当蹋顿满目喷火地试图爬起来,冲到汉军车弩阵中砸烂那些杀戮魔鬼之际,第二轮弩箭猝然而起。瞬时间,吓得他噤若寒蝉,蜷缩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生怕一抬头就丢掉性命。
第二轮弩箭仍是扎堆成团的巨型羽箭,飞行一段距离后骤然分散,同样一分为十,横行无阻。唯一不同于第一轮箭矢的是,这一轮弩箭是迎空抛射,但抛射弧度并不大,却足以灭杀三百步之外的乌桓铁骑。
就在第二轮弩箭嘶吼升空之际,第一轮弩箭的冲击力已接近尾声。等到最后一支巨型羽箭完成使命时,跟随蹋顿直扑中军帅台冲杀而来的第一批五千余乌桓铁骑已然死伤大半,至少两千人死在巨型羽箭之下,此外,被射杀的战马或被战马践踏而死的乌桓骑兵就有一千余人。而剩下的一千余乌桓骑兵则是被受惊的战马冲撞的自乱阵脚,互相冲撞、践踏致死的人不在少数。故而,仅是一轮弩箭便将五千余乌桓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