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戏面色阴沉的看着陈锐消失的地方,心中也有郁闷,若不是那枚奇异的铁钉,今日陈锐没有走脱之理。
眼下虽说挪移之力被他搅乱,此刻挪移九死一生,但心中还是不爽,因为作为苏门的嫡子,竟然让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脱。
不过,对于陈锐临走之前放出的狠话,他倒没有在意,因为在他看来,蝼蚁永远是蝼蚁,想要扳倒大象,无异于痴人说梦。
随着时间的流逝,圣剑宗内部的斗法逐渐平稳下来,掌教老者和三大刑罚长老战死,三大峰主死亡两人,司徒礼虽说没死,却受伤极重,还有十数位黑袍长老也是道消,圣剑宗大势已去。
此刻剩下的所有圣剑宗门人,都被集中在修为交流所。
红袍老者脸色略有苍白,悬浮于半空之中,蕴含修为之力的声音轰然传出:“圣剑宗从此由我苏门接掌,今日我苏门在此大招弟子,若想加入者,依然可留在此地。否则会遭受我苏门的驱逐,反抗者一律杀无赦!”
闻言,那些存活下来的黑袍长老,紫袍执事还有弟子门,一个个面色古怪,似乎正在做出抉择。
司徒礼面露悲哀,想要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随即长叹一声,准备自绝心脉而死。
那苏门的红袍老者双目一凝,只是单手一指,便将司徒礼的所有灵力封死,无法动弹。
“司徒礼,我玄孙保你进入苏门,你想死都没那么容易!好了,诸位,你们的选择呢?”
那个幸存下来的矮小老者暗叹一声,和四个黑袍长老一起临空而起,紫袍执事里也唯有区区十多人伴随。
至于一众弟子们,愿意跟着一起离去的竟然只有从杂役处刚入内门且深受重伤的张昊。
对于一些弟子来说,宗门谁执掌无所谓,谁当掌教,他们还不是一样修行。退一步说,苏门的强大远远大于圣剑宗,他们或许还能获得更加庞大的修炼资源。
再者,就算此刻退走,难保将来苏门不会灭杀到底。
矮小老者和那几个黑袍长老,又等了一会,眼看地面上的圣剑宗门人一个个低着头,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彼此对视了一眼后,矮小老者叹了口气,道:“人各有志,罢了,我们走!”
他大袖一甩,卷起还不会飞行的张昊化作长虹,领着众人,如丧家之犬一般远远离开了圣剑宗。
剩下的黑袍长老中,就有三个当初跟在苏无戏身后之辈,此刻目无表情,对于宗门的覆灭没有丝毫动摇。
至此历史五千余年的圣剑宗彻底易主,变成了苏门的分宗。
于此同时,在剑极洲西北地域一片辽阔的荒漠中,空间忽然扭曲,一道浑身鲜血的身影直接被抛出,落到了荒漠上的一处杂草丛中。
无边辽阔的荒漠中,时而大风席卷带起沙粒,呼啸之声带起阵阵阴冷。
在这种荒凉的地方,放眼望去,除了一些顽强的杂草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生机。
大风吹过草丛,随着杂草的摇曳,隐隐间,出现了那一道被空间抛出的浑身血红的人影。
这道人影浑身鲜血不说,气息极为虚弱,若非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恐怕谁都会认为这是一具抛在荒漠中的尸体。
仿佛在黑暗中沉睡千年,想睁开双眼看看这大千世界却无法睁眼。无边的黑暗中,他犹如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只能随波逐流,又如风中的烛火,摇曳挣扎!
他不愿意随波逐流,也不愿成为风中的烛火。
然而,这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再无其余去路。
不知为何,他悲愤,仇恨,内心深处有一股熊熊烈火焚烧不止,于是他不向天誓,不向地誓,只向自己的内心许下重誓:“他要去复仇,去向一个强大的敌人复仇。就算他的肉身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就算连魂魄都被黑暗吞噬,只要能够复仇,他在所不惜!”
这具满身鲜血的“尸体”,在沉寂了许久之后,那紧闭的双目轻轻的颤抖了一下,随即缓缓睁开了双眼。
在听到耳旁呼啸的风声,全身动了动,可刚一动弹,全身便刺痛不止。
他正是从圣剑宗凭着挪移玉符逃离的陈锐。
由于本身在和苏无戏的斗法中已身受重伤,再加上挪移的不稳定,整个肉身被那股挪移之力狠狠摧残了一通。如果不是修炼过轩辕外经,此刻肉身只怕早已分崩离析。
这是他踏入修真界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此刻别说起身的力气,就算是动一动都很艰难。
陈锐心念一动,开启全身的气孔,凭着聚灵体的神奇体质,缓缓的吸收着天地灵气,然后小心翼翼地修复着这幅破败的身躯。
三日之后,陈锐方才艰难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丹药,在他那颤抖的动作中,缓缓将之放于口中,吞了下去。
仅仅是做了这些简单的动作,他的身体顿时传来阵阵绞痛,甚至额头上都冒出了大量的冷汗。
“有这些丹药的帮助,再加上聚灵体自主吸收天地灵气的效果,只要十日,应该就可以起身打坐吐纳了。”陈锐心中喃喃道。
感受着体内化开的丹药之力,一股生机,缓缓从他周身传出,陈锐再度必上了眼睛。
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帐篷。
陈锐盯着白色的帐篷,意识开始彻底清醒,圣剑宗剧变,以及苏无戏的戏耍与杀机,又一一闪过脑海。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