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错惊流年,古今逅一人?
古屋陈旧,石楠满院,风起时,黄叶堆积,花谢失流年。
卫疆伫立在屋内,怅然若失。
他只不过是被父亲叫来找个东西,可为什么眼前会浮现出杜思凡自溺在游泳池的景象?
浮浮沉沉,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两三年,可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被杜思凡毫无生气的睡颜惊醒,然后枯坐到天明。
当雨过天晴后,灿烂的阳光把她的脸色映照得惨白,了无生气。急急赶到的他只能看到刺目的红色,没有血迹的死亡的红色,被浸湿的嫁衣铺张成阴郁的红色。
他搂着冰冷的她浑身颤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的,静谧如素来波澜不惊的她,死寂如总是默默不语的他,总有一天他们会分道扬镳,天各一方,只不过这一刻早得他措手不及,他还来不及彻底放弃。
他从来没有信过命运,但她改变了他;他从来没有遇见缘分,但她成就了他。
浮生寂寥,他曾经只拥有弟弟付宵,所以他心里便只有这一个人,可是他永远失去了。
浮生若梦,他后来却遇见姐姐思凡,于是他眼中便增加了一个人,可是他终究丢掉了。
浮生尽,他放下银白的手刀,抱紧沉睡的人,任由鲜血晕染红衣,也沉沉睡去。
“你,”容修站在门旁,怔怔的望着这个有几面之缘的少年,好熟悉的感觉,他是谁?
卫疆回神,看清来人后,面色无异的拱手,冷声道:“末将卫疆,捞扰。”
容修不由得莞尔,回礼,心里新奇他的变化,这生人勿近的模样与那日阁楼上看见的还真是一模一样,想不到他五六年过去已经从一个羞涩的少年蜕变成了一个冷静的少将。
“是卫伯父派你来的吧。”
“是。”卫疆不自在的拧着眉。
他不是卫疆,他名为付遥,遥远的遥。不同于卫疆因为羞涩而经常形单影只,他是由于不喜欢生人靠近才如此孤僻的。
那怕这个人存在于已经死去的卫疆的记忆里,而且是卫疆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他也不愿意多接触。
“来捡肥皂?”容修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说出来的话却让对方的眉头又皱紧了。
向来道德洁癖的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般单纯良善之人说出如此污言秽语,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平静的看着容修伸出一只手,用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捋灰烬。
容修一点羞耻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理直气壮。肥皂的作用和香料的作用差不多嘛,都是清洁用品,都是固体的,还都是从植物中提取的。
更何况这里没有肥皂一说,如果是现代人听到了“捡肥皂”,额,表情一定会很“扭曲”。
所以容修就从卫疆如此平静的反应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不是现代人,就算他有疑惑的神情,也应当是没有听懂“肥皂”这个词语。
经这么一试探,容修稍微有些异动的心又放回去了。
时间长河如此浩荡,如果真的于千万人之中,千万年之间,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这么一个人,如此缘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哈哈,开个玩笑。我就要这么点,其他你随意。”
容修蹲下身子,一地的灰色,夹杂少数细碎的白玉,看来那个白玉三足鼎大些的碎片已经被父王收走了。
容修用香囊装了点小心的放进袖子,然后挥挥手离开古屋,他还要去找父王问问那个鼎,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卫疆抱拳目送容修离开,可是等卫疆回头望着地上的残渣时,“捡肥皂”这三个字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某人坚毅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并且大有延伸趋势。
捡还是不捡?
卫疆:捡……(ー_ー)!!
容国府前堂——
卫疆一来到前堂就看见京都大营的都统庞烬已经走了,而他父亲和容国公正在“眉目传情”,顿时感觉自己好多余。
“疆儿,你怎么才回来?”卫彦坐在太师椅上诧异的看着有点垂头丧气的儿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他儿子?
想到这里,卫彦一记眼刀掷向首位上的容国公。
吓得容国公下意识的护住老腰,不是吧,别掐了,刚才下手够重的了,腰会断的。
卫疆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眼角抽了抽,有点心疼容国公,无奈的开口道:“没有事,就是遇到了容修弟弟。”
话音未落,容国公就感觉自己晚上铁定会打地铺的,弄不好还会被关在门外头。
卫彦用和善的眼神望着容国公:你儿子对我家疆儿干了什么?
容国公脸上笑嘻嘻,内心波涛汹涌,没办法,他不敢骂卫疆,只能内心祈祷。
“他也去了古屋。”
容国公无语,贤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伯父惧内,怕……
“我们聊了一会,然后我就回来了。”
卫疆终于解释完了,自家儿子是清白的,容国公也如获大赦,哎,小孩子说话不要慢吞吞的,麻利点儿嘛。
卫彦却不依不饶,非要和容国公对着干:“疆儿,你容修弟弟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容国公想反驳却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睛盯着卫彦示意:彦弟,你误会我可以,但是我儿子容修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拒绝被污蔑!
可是卫彦淡淡的瞥他了一眼,容国公就蔫了。
那一眼的警告不可谓不严重,意味不可谓不深长:你儿子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