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蒸云梦泽, 波撼岳阳城。?
义熙二十四年盛夏,绿树阴浓,夏日漫长。
容国府内,楼台倒影,池塘荷立,帘动风起,满架蔷薇送来一院馨香。
容修身穿薄薄的纱衣,摇着折扇,在湖中的亭子里乘凉。
“父皇怎么突然要让你入朝为官?”
“不知道,总不能抗旨不遵吧。”
容修咬了一口元宵递过来的瓜果,无奈的看着司马烨。
他也不想入朝为官啊,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做了什么错事。
“应该没什么吧,尚书丞郎一个六品小官,应该不会有多忙。”
司马烨无视一旁的元宵,一直和容修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要是无聊的话,我过几天辞了便是。”
“也好。”
司马烨点了点头。
圣旨刚颁布下来,他们总不好驳了皇帝的意思,不愿意的话意思意思几个月就辞了也未尝不可,反正容修不需要案牍劳形。
“话说,炽华你有没有感觉最近大皇子那边好平静。”
“嗯,最近我们两方相安无事。现如今各司都在筹办怎么迎接蒙古使臣。而那些人估计一个多月就抵达帝都。自从玉岐关守将江程升为忠勇将军,父皇就开始重新部署全国各地的兵力,忙的焦头烂额。听二皇兄说父皇好像要招募新兵,然后调到玉岐关去。我觉得大皇兄没必要现在触父皇的霉头,惹父皇厌烦。”
“忠勇将军守住玉岐关和塞北十三郡,数万将士战死沙场,的确伤亡惨重。蒙古军当时能退兵很大程度上是我们运气好,他们的粮草消耗殆尽了。”
“的确凶险。当时天饶关和塞北十三郡都沦陷敌手,忠勇将军能以少胜多,尽数夺回,配得上“忠勇”二字,是当之无愧的血戮杀神。”
“哎,一将功成万骨枯。”
司马烨看着容修慨叹的神情,淡淡的说了四个字:“身不由己。”
容修扭头吩咐元宵道:“宵儿,你让元西去探看一下母妃的病好得怎么样了。”
“嗯。”元宵应声退下。
“姑姑的病怎么还没有好?”司马烨关切的问道。
他这个姑姑对自己很好,像母亲一般。
“嗯,从年前冬天就一直病着,而且越来越重,一个月前阿姊不是来府上住下了吗,估计是看见阿姊高兴,母妃的病开始轻了些。”
“颜姐儿不是有孕在身,怎么一直在容国府?”
容国府的女眷往来什么的他司马烨一个外男不会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听说容颜有孕了,算算日子估计是这几个月的事,她怎么不回丞相府?
她夫君舍得吗?
“呃……”容修尴尬的咳了咳,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他也不好说这是因为他姐夫和阿姊闹别扭,所以赖在娘家不回去。
姐夫在阿姊怀孕的时候不小心睡了一个丫鬟,那个丫鬟还怀了孕,然后姐夫想瞒着阿姊,把孩子偷偷打掉,没想到那个丫鬟把这件事戳到阿姊那里,求阿姊放过她的孩子。
阿姊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一怒之下回了娘家。姐夫亲自来请了好几次,阿姊都没有理他,到现在是面都不见。听说丞相知道了,把那个丫鬟活生生打死了……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说出去对阿姊的名声不好,会被人暗地里称为悍妇毒妇的。而且容修觉得司马烨听了后会把那个丫鬟和嫂子琅环联系起来,这对嫂子在炽华心中的形象也有不好的影响。
“阿修不好意思说也无妨,姑姑病好了就好。”
司马烨见容修难以启齿的小表情自然不会难为他。
容修尴尬的笑了笑。
顿时两人无话可说,一时间只有池塘中荷叶摇动交错的声音。
“阿修,你把元宵支走是想说什么?”
司马烨率先开口打破平静。
“没……”
容修底气不足的说。
“嗯?”
司马烨疑惑的看着容修。
“我忘了……”
容修坦白。
司马烨:“……”
“明日要入宫就职,我还没有试穿官服,炽华,先告辞了。”
“哎……”
司马烨不解的看着容修这么着急的起身离开了。
望着容修离去的笔直背影,又回头看了看对面空着的石凳,司马烨渐渐笑了。
皇宫内,鸟雀也没有声息。
宠妃安安静静的研磨,皇帝执笔神清气爽的沾着墨,看也不看下面立着不动的容国公。
“陛下为何突然召小儿入宫?”
容国公蹙眉,不解的看着司马苻。
皇宫不缺尚书丞郎,这么个六品小官谁不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儿子容修?
“六品小?中书侍郎如何?御史中丞如何?令?、光禄大夫、大长秋、太子詹事这些如何?”
皇帝司马苻淡淡的说,一个“容”字在手下成形。
“文玉,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
容国公无奈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司马苻,没有顾及君臣之礼唤了司马苻的表字。
丞相独子都可以不入朝为官,他的儿子为什么要造这个罪?更何况,现在的局势,大皇子与阓稷王争得不可开交,虽然他的儿子明确的站在了阓稷王这一边,可是官场险恶,他不想他的儿子出事。
等新皇继位,再入朝为官也不迟。到时候就算是司马隽登基,容修也可以全身而退。
现在容修被召入宫为官,几个月后再辞了这个官,何必呢?!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