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潇在床上养了整整三日,叶霜珏没有再去打搅她,她身上的伤已经不再痛了,结了疤,大抵再过几日,就好的差不多了。
希望能留下伤疤,顾潇潇想,这样,那个男人也许因为这满背的丑恶,会放了她。
她想出去看看,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她想与朋友在阳光明媚的下午喝咖啡,她想念对她有求必应的父母,想念她男朋友,他长得那么明媚,让人如沐春风,他爱她,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意,他会亲吻她的手背,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掉了下来,是啊,如今,这一切都没了,都被那个叫叶霜珏的男人摧毁的一无所有了。
她想逃出去,她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个牢笼,逃离这个魔鬼……
“顾小姐,”正在这个时候,保姆走了进来,说,“小姐,先生让你下去。”
像是噩耗一般的消息,将短暂而平静的日子打破。顾潇潇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随后,跟在保姆的身后,走了下去。
叶霜珏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打开了三颗扣子,露出他的脖颈和性感的喉结,此刻,他正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烟,双手叠放在脑后。
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一脸的玩世不恭。
他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他大约四十岁,油亮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叶霜珏瞥了一眼正在下楼的顾潇潇,她的气色,明显好多了,她不施粉黛的脸,如同一朵纯洁的百合花一般,干净而清秀。她的长发微微凌乱,她穿着一件睡裙,她现在见他,连衣服都懒得换。
她对于他的不屑和无视,已经非常明显了。
“你现在,连一件衣服都懒得换吗?”叶霜珏半讽刺半玩笑地说。
顾潇潇站在一边,面部毫无表情,她说,“我怕稍晚一分钟,会受到您的责罚。”
叶霜珏的唇角上扬,眼眸却无一丝笑意,他说,“你坐吧。”
“是。”顾潇潇恭恭敬敬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叶霜珏指着茶几上的文件,淡淡地说,“这些东西,你都看看吧,与你爸妈有关的。”
顾潇潇的心猛地一沉,她的手心开始出汗,她颤颤巍巍地拿起了文件,这些文件包括顾氏夫妇生前以及死时的照片,以及对他们的贪污贿赂,偷税漏税等罪名的指控,以及对顾家财产的没收。
顾潇潇越看越激动,她全身的细胞都在疯狂的暴动着,她的眼眶通红,她激动地握着文件,说,“你们这些混蛋,什么贪污贿赂公务人员?!什么偷税漏税?!我的父母从来光明磊落,没干过这么龌龊的事情!你们将这些卑劣的手段逼死了他们!你们晚上睡觉,不会做恶梦吗?死后不怕下地狱吗?!”说完,她将那些白纸通通撕成了碎片,“这些都是假的,是你们诬陷他们!你们害死了我的父母!”
“顾小姐,你冷静一下,”西装革履的男士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的父母去世,我感到十分抱歉,检方已经撤销了对他们的起诉,现在的问题是,你是否要继承你父母的财产,若是要继承,同时,也要承担巨额债务,我这边的建议是……”
顾潇潇依旧没有冷静下来,她情绪激动,说,“我恨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虚伪的混蛋!你们害死了我父母!”
叶霜珏的眉头紧皱到一起,他说,“你搞清楚,你父母是自杀,没有人害他们。”
“我父母是怎么死的,你比谁不清楚?是你,逼死了他们!你还囚禁了他们的女儿,你,”顾潇潇指着律师说,“你不是律师吗?他限制了两个月的人身自由,你倒是告诉我,他会被判处什么刑罚?!你说啊!”
律师沉默不语。
“顾潇潇,你别太过分!”叶霜珏沉声说。
顾潇潇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尖着嗓子,大声说,“那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过分吗?你这双手,沾着多少人的鲜血?你是踏着别人的尸体,才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就算去卧佛寺上香,都不会减轻你的罪恶!你不是就看上了我这张脸吗?我现在就亲手毁掉它!”说完,顾潇潇迅速抓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用刀划向面部的皮肤。
叶霜珏没想到她会这样激动,他冷眼看着她,说,“顾潇潇,你最好别威胁我,你知道忤逆我的后果。”
“是,我知道,”顾潇潇说,“我这一背的伤口不就拜你所赐吗?我父母都已经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想怎么样?”叶霜珏说。
“放我走!”顾潇潇说,“我要离开这里。”
“那不可能。”叶霜珏说,他当然不会放她走,就算是死,他也要她死在他的手里。
顾潇潇握紧了水果刀,将冰凉的刀刃深深刺进脸部细嫩的皮肤里,登时,腥甜的鲜血从伤口中流了出来,顺着下巴,滴到木质地板上。
一滴,两滴,三滴,慢慢汇聚成小溪。
叶霜珏的瞳孔缩了缩,他迅速站起身,握住顾潇潇的手腕,将她手中沾着血液的水果刀狠狠地打落在地。
顾潇潇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她神秘一笑,说,“现在,这副皮囊,你还喜欢吗?”像是瑟缩在冬日的梅花一般,妖娆而凄凉。
“顾潇潇!”叶霜珏整张脸的皮肤都是紧绷的,他说,“你一定是疯了!”
“是,”顾潇潇说,“拜你所赐。”
“去叫医生!”叶霜珏大吼着。
顾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