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了一辆车回乡下。
赵强和张赵氏夫妇已经准备好一桌好菜为赵雪接风洗尘,双双站在大门外翘首期盼地等待女儿和孙儿回来。
赵雪一下车,就热泪盈眶地奔过去和父母亲相拥。
席间,两老不停地为赵雪夹菜,对她嘘寒问暖,将远隔重洋的思念全都倾注到这顿饭上面。
连年幼的小乐都忍不住吃醋说:“姥姥和姥爷有了雪姨,都不疼我们了!”
他童言无忌的话引来座上各人的一阵嗤笑。
赵雪夹了一个鸡腿给他,说:“雪姨是姥姥和姥爷的女儿,他们自然是疼雪姨的,就像妈妈和雪姨都疼小乐一样。”
小乐一脸大写的不解,“按这个理,雪姨你不是应该疼你自己的子女才对吗?”
“……”赵雪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如何向他解释。
赵云帮腔说:“雪姨是妈妈的妹妹,和小乐是至亲,理所当然地也和妈妈一样疼爱小乐。”
小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夜晚待俩小孩都睡下后,赵雪拉着赵云去找父母谈心,打算如实交代赵云和李向南要离婚的事情。
然而她们还没来得及开口,母亲张赵氏就紧张地拿着电话过来质问赵云:“阿云,刚才一菲的妈妈打电话给我,说看到你们家向南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看起来好亲热,听她语气不像是无中生有,你赶快打个电话跟李向南确认一下,看看那小子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赵云坦白承认:“妈,不用确认了,婶婶说的是真的,李向南确实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生了一个儿子,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还向我提出了离婚……”
父亲赵强惊呼,“什么,竟然连儿子都生了?这个白眼狼,我们真是看错他了!”
张赵氏愤愤不平地说:“是他出轨在先,凭什么跟你提离婚?这事小快和小乐知道吗?”
赵云摇摇头,“还不敢让他们知道!”
张赵氏说:“赶明儿一早,我就过去李家,让他们给一个说法。我的女儿嫁到李家这些年,一直恪守妇道、任劳任怨,李向南倒好,竟然在外头跟别的女人厮混,他对得起我的女儿吗?”
张赵氏这厢才说完,赵云那厢就接到李向南的电话。
“阿云,睡了吗?”他轻声问,似乎生怕他的来电会触怒赵云。
“有什么事就快说吧。”赵云知道他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十多年夫妻,平时他一个关心的电话都没给过她,如今这么晚打来,肯定是另有所谋。
果然不出她所料,只听见李向南弱弱地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昨天跟你说的离婚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赵云怒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离婚吗?一刻都待不住?”
李向南低声回应:“阿云,我实在是没辙了,她说如果我再不离婚,给她和儿子一个合法的身份,她就带儿子远走高飞,以后都不让我见他……”
李向南话音刚落,一旁的张赵氏就抢过赵云的手机,对着电话大嚷:“李向南,你这个鳖种,我们家阿云当初真是有眼无珠看错了你,赶明儿一早我就去你们李家,给我们阿云讨个公道!”
说话便直接挂机,不给李向南任何回应的机会。
赵氏夫妇和两个女儿面面相觑,心情有说不出的失落。赵雪紧握着赵云的手,安慰她不用太伤心。
而此时此刻,心情比赵云更难过的人,是李小快。本来已经睡下的她听到大人们的争吵声,又重新爬起床,躲在房间门口偷听他们的对话。
12岁的她虽然只是一个孩子,但也并非对人情世故懵然不知。这些年来,父亲李向南是如何对待她们母子三人的,母亲赵云在李家受了多少委屈,她心里清楚得很,但即便李向南是个再糟糕的父亲,她依然渴望能像其他小孩一样得到父爱,依然渴望自己和弟弟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然而这一切,终究是被李向南亲手毁了……
她很恨李向南,比起他之前对母亲漠不关心,对这个家不闻不问的恨意更浓。但她并没有站出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只是选择身心受挫地静静躲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发现。如今这个家已经足够混乱,她不想再给母亲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