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给出的条件,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这样的工钱和补助,整个漕运都是前所未有。
这里的大多数人,以前都在曹家做过工的,工钱虽然比做其他活计要高出一些,可最多就是温饱上线,只有船长等主事人和造船的大师傅家里才能富裕。
若宋瑶真的能兑现承诺,他们便没有后顾之忧,即便是死在海里头,也不怕家里人会没有活路。
“夫人,我们愿意留下来。”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回复,没人再有犹豫。
“大家先别急,我承诺过的事还没有兑现,你们就不怕我食言吗?”宋瑶轻笑问道。
这样的结果,并不出宋瑶的预料。
没人会在这么好的条件下,还拒绝的了。
可宋瑶想要的是这些人感恩的做工,忠心和诚心,远比用银子来笼络人心,更让她受益。
众人沉默,他们高兴之余,忘记当初的誓言,大仇不报如何能出海?那是要被诅咒的。
出海的人一向要信奉这些,所以热情度冷却了不少。
宋瑶倒是没有失望,又说了几句话,便让人先去干活,她则是去找胡清他们。
昨天还有难关没有攻克,模型尚未能解决的问题,真正的造成船只,只会带来无尽的风险。
这不是宋瑶要的结果,她宁愿造船技术不改进,少赚些银子,也不会用人命来赌。
水手们本就是用性命来养家糊口,宋瑶不敢想象一艘船出事,将会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会有多少人因此而被改写命运,一辈子活在泪水中。
胡清等人在房间里认真的探讨造船之事,连宋瑶来了也不曾发觉。
水缸暂时充作海洋,模型在水上漂浮着,门外汉的宋志远不停的用手拨弄着水,人工制造波浪。
孟集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兴奋的站起身来,忘记手中还拿着工具,统统都掉落到水缸里。
宋瑶刚刚靠近,被溅了一身的水,还好没有开口说话,否则会灌的满口都是。
“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进门来。我……”孟集急着解释道。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宋瑶笑着摆手,并不怪罪孟集。
红袖忙拉着宋瑶坐到一旁去,为她擦拭着身上的水渍,发现宋瑶颈间戴着的红绳湿了,便拉出来用帕子擦干。
宋志远一直在关注着宋瑶,见她真的没事才放心。
毕竟男女大防,宋志远也不好意思盯着宋瑶看,可刚要转身之际,却看到红袖手中的那块玉佩,顿时整个人都僵化了。
孟集说出自己的想法,胡清立即与之探讨起来,没注意到宋志远的异常。
宋瑶低着头在整理衣裙,红袖也忙着没空留意其他的,二人也都未看向宋志远。
宋瑶的衣裳湿的并不严重,且外衫是可以脱下来的薄衫,倒是不会引起尴尬,但也不好当着几个男人的面宽衣解带,在擦拭了一番之后,便准备去客房那边换衣裳。
“宋志远,你怎么了?”起身后的宋瑶,发现宋志远脸色有些惨白,便开口询问道。
“没、没事。”宋志远努力的扯起嘴角,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神态,笑道:“刚才不知怎么了,忽然想起我落难的时候非要赖着你府上,还说咱们都姓宋,说不定八百年前是一家。”
“嗯,你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来,还占便宜的总是叫我妹子。”宋瑶回以一笑,对宋志远有着说不出来的亲切感,才让她对宋志远总是破例,否则早就赶人了。
“是啊,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来。”宋志远嘴角的笑痕有些僵硬,硬生生的转身道:“快去换件衣裳吧,湿哒哒的不舒服,别着凉了。”
宋瑶也想快点换衣裳,便没多留意宋志远的神态,点了点头便离开。
一整日,宋志远都是心不在焉的,不时的偷看宋瑶,目光十分复杂。
因为孟集的新发现,让大家都忽略了宋志远的异常,将他透明化。
回宋宅的路上,宋志远依旧是一副沉思的状态,但宋瑶和红袖还在因为白日的事而高兴,倒也没与宋志远说几句话。
和宋元宝约定好,每日再忙也会陪他玩一会,宋瑶自是不会食言,回到家后便陪儿子去聊天做游戏。
宋志远却是叫上红袖,在后院的亭子里聊天,还自带了一壶酒。
两人聊了一会后,宋志远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宋娘子以前吃了那么多的苦,可曾与你说过?”
“夫人很少提起以前的事。”红袖摇头道:“其实夫人真的挺难的,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能有今日的成就,并非是一般女子能够做到的。只是夫人失去了记忆,连小少爷的父亲是谁都不知,更不知道自己的出身,否则夫人也能少受些苦楚吧。”
“你们家夫人佩戴的那块玉佩,好像很珍视,都是随身佩戴吗?”宋志远又问。
“那是夫人失忆后,唯一留下来的物件,或许与夫人的身份有关,所以夫人一直都贴身珍藏着。”红袖轻叹道:“这些事,你问来做什么?该不会还没死心吧?”
见红袖戒备的看着自己,宋志远失笑道:“我就是闲着无聊,才会问这事的。而且我就要离开了,想为宋娘子做些事,报答她对我的救命之恩。若是能为她找到家人,那是最好不过了。女人,终究是要有个母族来撑着自己。”
“你还是歇了这心思吧。”红袖摇头道:“若你真的在意夫人,最好不要做任何不经过夫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