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曾经打开炼狱之门的是撒维的父母,所以理论上来说撒维是具有唤醒沉睡在这里力量的能力的。
“诺,”希尔又递给了撒维一枚黑色的钥匙,“这是重回人间的钥匙,找到你父母之后,把钥匙插在门上,就能再次打开炼狱之门,我们就能回来了。”
这把钥匙是那种古代锯齿口圆把的大钥匙,钥匙上有一条黑线用来挂在脖子上,钥匙有两把,希尔和撒维一人一把。
“撒维哥哥,你一定要记住,开门之前千万要看看周围是不是隐藏着其他怪物,一旦炼狱里的怪物重新返回人间,那后果不堪设想!”希尔认真的看着撒维的眼睛说道。
撒维把钥匙攥在手心,坚定地说道,“放心吧,除非我死,否则钥匙不会落入怪物的手中,我会谨慎的。”
话不多说,两人开始准备起咒语来。
如果人类死后一部分升入天堂,一部分则堕入地狱,那么其他的生物呢,其他生物死后,它们的灵魂也必须有一个归宿,考虑到这一点,于是上帝便在地狱和天堂之间又创造了一个世界,那便是炼狱,炼狱是一切动物和怪物们灵魂的安息处。
只不过,天堂有大天使们维护,地狱有恶魔们掌控,而炼狱呢,上帝忘记了给炼狱安排一个统治者。所谓秩序生于统治,而没有统治的炼狱绝对是最混乱的地方。
在那里没有情感也没有希望,有的仅仅是无尽的杀戮,怪物死后,大部分怪物的灵魂都失去了记忆,它们所留下来的,仅仅是杀戮的本能,甚至这里不会遵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定律,即使再强大的炼狱生物,一旦不留神,也会被比它弱小很多的怪物所打败,进而吞噬。
炼狱没有太阳,在这里仅仅只有黑白灰三中颜色,这里没有色彩,正如沙漠里少有生命,居住在炼狱里的生物,每天要做的除了杀戮,就是躲藏。
密室里,撒维与希尔盘坐在一起,旁边是两个装的满满的旅行包。此时,撒维正顺着希尔的指示,小声呢喃着拗口的咒语,希尔则将身旁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入两人之间的火盆里。
火盆里的火原来很小,但渐渐变大;火盆里的火原来是红色,但渐渐变白,最后变为苍白;火盆里的火原本照亮整个密室,但最终密室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最后火盆里的火完全的熄灭了,密室却再一次亮了起来。
火灭了为什么密室却还能看得清人呢,因为在撒维和希尔的一侧,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苍白色的光线。之所以说是线,是因为它看上去就是一条歪歪扭扭但好歹也是从从上垂直到地面的线,而说它有光,确实是因为它正发出苍白色的光。
但还没等撒维站起身,原本这条歪歪扭扭的光线就扩大了,就像是一个原本眯起来的眼睛突然张开,又像是食人花的巨嘴突然张开,还像玩了一天饥肠辘辘的小孩子突然张开的干裂的嘴。
总之,苍白的线裂开了,裂成了一个椭圆形的门,撒维知道,这便是炼狱之门了。
炼狱里是有风存在的,因为门的那头,正涌来大风,将地上的东西吹翻了,撒维把手伸到额头上,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只见门里是雾蒙蒙,白漆漆的一片。
“希尔,这门里就是炼狱吗?”撒维大声喊道。
此时的希尔被大风吹得头发凌乱,不过她还是回答了撒维的问题,“是的,是炼狱没错,撒维哥哥我们快进去,炼狱里的风很古怪,我们千万别被这风吹散了!”
这风确实古怪,因为撒维希尔两人身处密室,但那风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铁水浇灌成的铁壁一样,竟然毫无阻挡的穿过了密室的墙壁。
事不宜迟,撒维背上背包拉着希尔便朝炼狱之门走去。
然后他们顶着风跨进了炼狱之门。
在他们跨进去的瞬间,原本喷涌的风却突然变了风向,而由白色光线所构成的弯弯曲曲的门框也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
炼狱之门即将要关闭了,而那些喷涌而出的风也开始争先恐后的往炼狱之门里缩去,只是门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为了能够返回炼狱,原本也就四五级的大风突然就变成了七八级,整个密室被大风吹得乱七八糟,最终,密室架子上的枪支装备,还有各种杂物,全部都一股脑的被带进了炼狱之门。
等到门完全关闭的时候,密室里竟然一件东西,乃至一粒灰尘都没有留下,密室里的所有东西全部都被吸进了炼狱。
如果要问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感觉,那么撒维的回答则是生不如死,就像是坐电梯攀上一百层之后,电梯钢索突然断裂,那种失重感绝对是一种煎熬。
不过比这更糟糕的是,在失重感还没有褪去的时候,撒维原本拉着希尔的手,突然被分开了。撒维睁不开眼睛,除了耳边呼啸的风声他什么也听不见,他没办法说话,不知道自己是飘在空中还是已经躺在陆地上。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至少撒维是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忘记一切,忘记自己是谁。不过撒维终究是不会忘记自己是谁的,因为实际上,距离他从炼狱之门里出来,只是过去了一个小时而已。
撒维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沙滩上,左手边是水,不过水是死水,一望无际,但却没有一丝涟漪。沙滩也不是金黄色,而是苍白色,和苍白色的天空一个颜色,和远处的山,和远处的树一个颜色,这是一个苍白的世界。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