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清抿抿嘴,心下有些郁闷。却并没有直言出声质问墨白,反而伸出两只手掌,一左一右的僵直着手指,将按茶杯被夹了起来。
茶水有些温烫,极是隔着绷带也能够感觉到那杯子上的热度。
她本想用双手将那茶杯夹起来,再曲着手肘将杯子送到嘴边。可将茶杯抱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肘亦是僵直得厉害。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曲卷,只能如同僵尸般直挺着伸长。
“呵!”看着楚芸清面上露出的懊恼之情,墨白这次再也没能忍住,直接嗤笑出声。
楚芸清抬眸,淡淡看了墨白一眼,却也并没有因为他的笑话而生气。她只是淡淡的敛着眉头,又将茶杯放回桌面,随而侧转身用手将那茶杯拨弄到桌边。
等了一会儿,待她觉得温度差不多了。楚芸清这才收了手,伸长了脖子张嘴咬着那杯沿,仰头将里面的水给吸入了自己的嘴里。
“嗯……”茶水温热却并不烫,可喝在嘴里却带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楚芸清紧皱了眉头,险些那一口水直接给喷了出来。
之前她一直不明白,这墨白为什么总是喜欢将这些煮热的茶水放凉了又倒掉。现在她自己尝了一口后,算是终于有些明白了!
换做是她,她也不会没事去喝这茶水了!简直就是在虐 待自己的味蕾。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看着楚芸清终于成功的饮下茶水,墨白眸中笑意渐散,弯着嘴角不阴不阳的说着。
这话听不出来,他是在赞美她还是在消遣她。可楚芸清也并不在意,她在意的,也不过是她终于喝到了那水,没让墨白白白看了她的笑话罢了!
虽然……这茶水的味道,真的是大大的让她感到失望。
“人这一世,所遇到的艰难困苦何其多。若是无法避免,那我们总该是要想办法要解决问题的!”楚芸清淡淡的说着,回看着墨白的眼神带着几丝回敬他的笑意。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却又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射影。
墨白收回视线,拿起茶壶又替楚芸清倒了一杯茶水,垂眸低声道:“人生险阻,总有些困难艰难异常,非是一人能越过。”
“……”墨白话中怅然,楚芸清听入耳中更觉此是话中有话。
可他不直说,楚芸清亦是不愿多问。
两人比邻而坐,渐渐的楚芸清觉得身上四肢的麻痹感消失了些。她的手指与关节部位,也都渐渐能够曲卷活动了。
先前因为质疑身上绷带所致不能动弹的楚芸清,这会儿也算是彻底的相信,身上是那狨兽犬齿之毒所致了!
“呼……”的一声,旁边的木门突地被一阵大风从外面吹卷开。
坐在屋子里的楚芸清和墨白被惊了一跳,楚芸清忙侧头迎着风向门口看去。而旁边的墨白,则是缩了缩脖子,伸手紧紧拢着身上那厚重的外衫。
一旁候着的姑娘,箭步走到门口,慌忙将被吹开的房门又给重重合上。这一次,她顺手哦还叫门栓给拉上了,一面木门再被风给贸然吹开。
“今日风雪……还真是大呢!”刚刚随风吹进来的白色雪花,在落入地面时,立即化作了雪水。楚芸清身上虽也觉得有些冷,可眸中目光却是满满的兴趣。
她……想要去外面看看,看看那大风雪。想要自由自在的,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享受只有这个时代才有的,真正的冬天!
或许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前几日还在雪地里,差点儿被冻死的楚芸清,不但没有畏惧这寒冷的天气,反倒想要出去再体验一把那种立在雪地里的感觉。
只是……楚芸清心里也清楚,她此时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自己这般任性的行为。
“深冬盛 雪,只怕……得在这青州境内又要多待些时日了!”墨白轻叹。
“嗯?”楚芸清错愕回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墨白。猜想着,这人之所以还在青州,莫不是因为这天气的原因,所以才一直留在这?
“年关将至了吧!墨白公子,不用回家吗?”来到这里之后,楚芸清便有些算不清时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每日过的,到底是过的哪一天。昏昏沉沉之间,所有经历过的事情,皆是有些糊里糊涂。
今夕是何夕?呵!她现在,是真的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了!
沉默了许久,墨白这才幽幽叹了一声,甚是淡然的应道:“回家吗?”他缓缓站起身,在桌前徘徊着走了一圈。
楚芸清仰头,好奇的看着墨白。
墨白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看着楚芸清,问:“楚姑娘可愿告诉我,何为‘家’呢?”
墨白回身低着头,居高而下的看着楚芸清。他们两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楚芸清甚至都嗯呢狗狗哦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似外边飘落的雪花的味道。
“家……”楚芸清悠长的念着这个字,看着墨白思虑了片刻,才回道:“有温暖的亲朋家人等着你的地方,就是家了!”
“亲朋……家人吗?”墨白眸色变得有些清浅,他垂着眸子低低重复着楚芸清的话。她虽然回答了他,可从他脸上那茫然的神情上来看,楚芸清知道他并没有理解。
他……连亲人朋友也没有吗?楚芸清心中有些疑惑,更有些同情。
这也难怪,他与人相处的时候,那种感觉总是怪怪的。是不知道要如何与他人相处吗?所以才会如此!
“家是一个,当你漂泊在外忍不住的回忆。是你在觉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