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晶珊瑚藤鞭在空中挥舞,发出清脆渗人的响声。
白丹青账内,彼岸花红的像血,暖灯照着她怒不可遏,青筋暴起的恐怖样子。她端坐于大帐正中,怒视爱徒,紧攥拳头,眼中的怒火跳动着,咬牙强压怒气。那行刑手把鞭子舞的如灵蛇,修长的身影,在地上翻滚,让叶离不由得咬紧牙关,等待着……
那是师姐子衿。
叶离想师姐终于高兴了。看她弯着红艳艳的嘴唇冷笑,娇艳的脸庞写满喜悦。把鞭子故意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想来是希望自己感到恐惧。叶离暗暗冷笑,鞭子再度发出清脆的相声。
叶离咬紧牙关。她知道,师姐历来嫉妒自己和熊哥,被师傅宠爱,如今总算有机会报复,执行起门规来自然不会手软。
可这正是叶离想要的。
抬头看师傅,看她脸色惨白,死抓住龙岩椅的扶手,怒视自己,却又想着什么。她老人家从未像今天这般生气过,叶离恨自己伤了师傅的心,恨自己让她老人家如此愤怒又难过……打吧……打吧……叶离暗暗的想。
现在熊哥昏迷不醒,十有**会性命不保。便是活下来,也不可能再修仙了这是黑亚天师叔说的。师傅很难过,在账内落泪,她给熊哥仔仔细细检查了伤势,颓然坐下,泪流不止,瞬间老了很多岁。
叶离也恨自己,害了熊哥。
还不止是熊哥。
还有天哥。
她不敢想,言天会死。
可是他喷出鲜血,倒在地上的场面,却一遍又一遍在眼前重复。
现在,她怔怔的趴在行刑凳上,等着……
她猜,会很疼吧。
然后师姐的鞭子落下。
瞬间后背火辣辣的巨疼传来,令她不由得倒吸口冷气,整个身体紧紧绷住,两手颤抖着,抓住行刑凳的边沿,只觉得呼吸困难。想来一定是皮开肉绽了。
她闭上眼。
听子衿师姐尖声怒斥她:“叫你不顾门规擅自外出,连累师弟性命不保!”
她沉默,接着师姐又是一鞭子。
刹那间,叶离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全身颤抖。
但她没哭。
灵晶珊瑚藤鞭可以破除一切防御,可叶离不在乎。她想对师傅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她养育自己这么多年。有如亲生父母般待她,如今自己闯下大祸,让她落泪痛心,真的死不足惜,她想对师姐说,打吧,狠狠的打吧。
她想起,熊哥在卧榻上,无论自己怎样哭,师傅怎样唤,他只是闭着眼睛,就像听不到那般,沉静地睡着,几乎没了呼吸。她第一次见到熊哥这样,从小到大,只要她飞到熊哥身上,对着他的耳朵叫几声,熊哥便会睁开眼睛,挠挠头,憨憨的说上一声:好早啊,师妹。
如今这般状态,像是真的要死了……
她想说:师哥,你醒醒啊……
子衿师姐又是一鞭子。
她再度颤抖了一下,身子紧绷着。
她想说,对,打得对。
旁边,凤黯师叔在笑,咯咯咯的,停不住气。
叶离勉强侧过脸,看着他。
他和自己一样趴在行刑凳上,但他看起来满不在乎,尽管后背已血肉模糊,鲜血横流。可他居然在笑,就像那板子打得不是自己。而他的行刑人黑亚天师叔,更愤怒了。他用的是有持续伤害作用的柏木冲灵尺。
被这种杖责尺打过,伤口一年内都不会好,灵脉在三年内不会得到恢复。
叶离不理解,师叔怎么笑得出来。
他挨打,是因为刚才师傅要惩罚丝羽师叔,说她未按照自己的交代,把叶离和熊罴安全带回白氏一族的居住地,所以要治她的罪。但凤黯拦住师傅。
他歪着嘴,坏笑着说:“都怪我,把丝羽带走,这件事,要追本论源,怎样都是我的错。再说我家丝羽这般美貌,打坏了,还怎么出去杀人?所以打我吧,我不怕疼!”
他语毕,不由分说趴在行刑凳上。
黑亚天师叔,不由分说,便是一尺子。
凤黯师叔不但不喊疼,还笑对丝羽师叔说:“丝羽,我早就对你说了,没事的,这根本不算什么?”
丝羽师叔不说话,沉默着。
她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就如她对郝啸天那般。
叶离不知怎的,心突然觉得一疼。
接着,师姐又是一鞭子。
她说:“叫你害熊罴这般模样,他要是死了,师傅还怎么办?”
打吧……打吧,别停下……叶离想着。
她好害怕熊哥离开自己,想对他说一声,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师姐又是一鞭子。
叶离只觉得自己什么也看不见,耳朵嗡嗡作响,口中的气都换不过来,后背如同起火一般烧灼。
师傅这时终于说话了,她死死攥住龙岩椅的扶手,厉声道:“你背叛师门,竟和一个人族一起,谈起男女之情,还妄图私定终生……你可知罪?”师傅说着,每个字都像从胸腔里迸出来,别提多愤怒,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子衿师姐扬手又是一鞭子,大声道:“师傅问你话呢!”
叶离没回应,她本来就受了伤,如今又遭此鞭打,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她想说,无论师傅说什么都是对的,只是天哥并不是那般,她知道他的心,言天不是你们想的那般。
她想着,血又涌上胸口。
师姐又是一鞭子。
叶离又是一口鲜血。
但她忍不住了,终于竭尽全力,用最微弱的声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