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以为。如何安抚为好!”
瑞徵瞅了瞅不动声色的万刚薪,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也要破些钱财才能免去这飞来横祸,所以心中沉定之后,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反而比之前要平静了许多。“若是山主不弃,瑞徵这里倒还有些保命的浮财,只是,这钱若是使了出去,贵属却仍然不依不饶呢?”
“他们敢!”
魏奇双目一瞪,好似牛眼又如铜铃,看着下首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对视,这才有些志满意得地对瑞徵笑了起来,“江湖事,江湖了。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他们收了大人的银子,那便得好好地守着漕帮的规矩,否则。就算魏某不与他们一般见识,这漕帮的家法也不会轻饶!”
慷慨激昂地表演了一番,魏奇却没有得到瑞徵的丝毫表态,心里顿时知道,此人怕是也看穿了自己的意图,如今却是到了要必须摊牌的时候了,这才装模作样地招呼了两个嫡系的掌舵。假惺惺地问道:“按照漕帮的规矩,收人钱财,不尽心为金主消灾免难者,该处以何刑罚?”
“山主,该受独蹈火海之刑!”
瑞徵淡然一笑,仍是没有表态。等到魏奇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之后,这才双手抱拳地拱手问道:“山主此法,想来必然有奇效,只是若贵属不肯接受山主的‘安抚’,仍要一意孤行呢?”
“嗯?”
魏奇脸上微微地抽动了一下。旁边那绍兴师爷连忙在一旁笑着接下了话头,先是对着瑞徵和魏奇拱了拱手,然后才侃侃而谈地疏导:“山主,如果下面的掌舵一意孤行,那便是不顾山堂的整体利益,按照规矩,即便有其正当的理由,也须得先走一趟‘刀山’,才有资格来山堂上面与山主正面对话!”
“哈哈哈,那便架上刀山,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肯跟钱过不去!”
魏奇看了看瑞徵,挥手对堂下漕帮一干弟子吼了一声,然后才笑呵呵地走下太师椅,十分亲热地拉起了瑞徵的手臂,“大人放心,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大人分润出些许浮财,想来定可退敌于千里之外!”
“那,按照山主的意思,这个重赏要多少才算是重,分润又该分润出几许才算是浮财呢?”
“魏某一向不问世故,还是由掌管山门财物的掌舵人来说吧!”
瑞徵看着魏奇装模作样地又推出一位掌舵人,心里不觉阵阵冷笑,只是等到那人说出来要他身上财物的七成才能保证无虞之后,这才终于对这位山主死了心,将目光投向了独斟小酌的万刚薪,露出了一脸的苦笑和满眼的哀求……
“万爷,您看这……”
到了这个时候,瑞徵也知道自己算是上了贼船,很难保住身上揣着的这笔巨额钱财,只是自己日后能否东山再起,希望也都寄托于这笔税银上面,如果不搏一下,自己又怎么可能甘心呢。
万刚薪看着一脸死灰般的瑞徵,先是有些鄙视的摇了摇头,随后这才将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魏山主的吃相,未免有些过于难看,万某虽然不是什么侠义人士,可却也容不得金主如此受欺,今天,就把这条命豁了出去,看看这漕帮到底还有没有一丝道艺……”
“放肆……”
底下的掌舵人一拍桌子,就准备翻脸动手,却见到山主魏奇忽然面色凝重地伸手制止了自己的动作,等到再看向万刚薪的时候,这才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讪讪地坐了下去……
众人目光为魏奇所引,不觉纷纷望向了气定神闲的万刚薪,却见这位从崔锦鹏的手上接过了一颗黄橙橙的子弹后,随手放在嘴边一口咬断,好似吃骨头一样嘎嘣嘎嘣地将黄铜制的弹头嚼得细碎……
“金口玉齿,五金直断,魏某眼拙,竟然不知万师已是抱丹坐跨的丹道宗师,大师心中有何章程,不如说出来,大伙一起斟酌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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