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阴魂以蜂拥之势争先恐后冲向荫杨客栈里在场的每个人,尤其是刚刚进来的青色面具人(伍煦)。
伍煦手中墨纹剑剑影如扇,又似黑翼蝶飞,反复开合,一出手,剑斩四方,剑势大开大合,看起来很怪异。
只有掌柜老头知道伍煦的苦心。不用锦衣卫佩刀,不用玄岳山剑。用的墨纹剑,但是施展出来的却不是剑法,他此刻使的是伍家家传无名刀法。刀法以实用为尚,没有多余动作,也没有名称,招式多为撩掠势、展旗势之类简洁直接。
阴魂虽然厉害,但在伍煦他们眼中却愚钝得很,它们只会径直向敌人冲过去,靠的是它们的移动速度、穿物无碍以及让人手脚发软的恐怖外相。
魂魄再快,快不过伍煦手中三尺剑。穿物无碍,但穿不过活人,在客栈里更无用武之地。恐怖外相伍煦已经司空见惯,虽不能做到心如止水,但已经能够不会手软。
墨纹鬼剑斩着那些阴魂时,阴魂就像被那剑撕咬下一块一般。伍煦自己感觉现在对墨纹鬼剑的掌控和领悟还只是刚入门,在阴魂太多,剑太快时,来不及将阴魂吸纳入剑中,只能用剑斩,用剑咬。
一道一道简洁明快的剑光闪烁,伍煦始终护住自己,被斩两剑以上的阴魂便会变得萎靡,甚至在魂力消散之后被黄泉席卷而去。
钱梅快有些气急败坏,他对曾明喊道:“快把这厮了结了。”
刚才曾明被伍煦的墨纹鬼剑差点刺中,心中仍有余悸与恼羞,他自然不会放过伍煦。只见他手持阴司令牌,双手做了一个拉弓的姿势,无数鬼气向他手中聚集,凝聚成一把大弓。弓上有一只鬼气大箭。他眼神掠过曾铁和红姑手中弓箭,哂笑,班门弄斧,让你们看看什么真正厉害的神弓鬼箭。
伍煦被箭尖所指,浑身变得有些僵硬,就像是被毒蛇盯住的老鼠。伍煦可不愿意变成老鼠,更不愿意变成毒蛇腹中的老鼠。
嗖嗖两声,是曾铁和红姑的箭先射了过来,曾明的魂体被箭穿过,魂体扭曲了几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他只是有些不舒服,仅此而已。他转了个身,把箭指向曾铁和红姑。
曾铁和红姑吃惊地看到当曾明转向他们的时候,仍然有一个曾明仍然持弓对着伍煦。指向红姑的时候,又转出一个曾明,指向曾铁。
“鬼分身?”
箭将射出,掌柜老头那里的红光罩突然收缩,缩回到血海杵之中,陡然飞旋成红光巨刃,飞斩向曾明。
三个曾明立即合一,鬼气箭离弦,与血海杵撞上,嘭的一声,其声如雷,曾明被炸开的气浪冲击倒飞出去。一时间,客栈中间阴雾弥漫。
而因为血海杵离手,掌柜老头被许多阴魂围住,只能凭他拳脚相抗,很快筋疲力竭,已经出现多处黑色的“鬼瘢”伤痕。
“掌柜的!!”曾铁他们惊急大喊。
钱梅快不再望向掌柜老头那边,他知道老头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他只是紧紧盯着那阴雾背后的青色面具人,这个人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他说了一声:上!周围阴魂再次发疯了一般朝着阴雾里涌去。但阴雾里平静得可怕,除了多了一种让钱梅快心悸的气息。
钱梅快指示其余的阴魂不要再涌过去,只是将那团阴雾围住。阴雾逐渐散去,露出了青色面具人的身影。除了青色面具人,并无他物,包括刚才的一大堆阴魂,也已不见踪影。
仔细看去,青色面具人似乎有些变化,他先前的面具始终面无表情,就像木雕的一样。现在,却像他真正的脸,有表情,嘴角有笑意,很邪恶的笑意。
他手中的剑在尖厉嘶叫,仔细听,仔细看,剑身上不时浮现一些狰狞的面孔,他们好像是被困在剑中,又像是成为剑的一部分。
但钱梅快他们没有留意到,他们的目光已经先一步被另外一处所吸引。
掌柜老头浑身的鬼瘢越来越浓,不断扩散,转眼覆盖全身,宛如一只乌鸦,只见他站起来,一招手,血海杵飞回他手中,不断颤抖,血光闪烁,如血流淌在掌柜老头的脚下。
“践血海,化人魔?!”钱梅快与曾明不约而同地惊诧道。
“血海杵果然是邪器。啧啧啧啧,没想到,传说中的人魔,竟被我们俩遇上,运气不错,捉回来,说不定阎王要给大奖赏,少说也得升成鬼巡检。”钱梅快目露贪婪之光。
“虽说人魔弱于鬼魔、妖魔,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曾明提醒道。
“你且对付其余几人,待我把这老头拿下,你我兄弟平分功劳。”只见钱梅快的阴气如同蒸腾的水,已经模糊了他的面目。
“你疯了?这术你能受得住?”曾明喊道。
钱梅快将手中阴司鬼差令牌往胸口一插,魂体轰隆有声,还在现场的阴魂魂力阴气瞬间被他席卷一空,更有源源不断的阴气从山中来,从地下来,与鬼差艾幽的变身不同,他并没有变大,反而有些变小,魂体不断变得越来越凝实,比起掌柜老头此刻皮肤上的黑色,他的浑身则是散发暗色光泽,如同黑铁所铸。
就在寂静之中,钱梅快一步一个脚印,走向掌柜老头,行于血海杵的血光中,不紧不慢,有恃无恐。
掌柜老头的血海杵悬浮于他身前,如同泉眼,不断流淌血海幻光,血海幻光之中,浮起一具具军士鬼魂,比起之前,此刻多了几分黑sè_mó气,面容肃穆,仿佛一尊尊兵马俑。
当钱梅快靠近时,那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