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龙伺候着伯爵大人往营外走。哪儿是“伺候”,分明是押解。
朱三沅握剑跟随。50个刀斧手也在后面跟着,随时听候伯爵大人的命令。
克莱斯伯爵昂首挺胸,虽然已经沦为半个俘虏一样,却不失贵族风范,毫无惧色。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势。
走出军营约有一里地,克莱斯伯爵冷冷问道:“朱三沅,你该不会逼我拿出虎符官印吧?真想讹我30精兵?”
朱三沅毕恭毕敬,“伯爵大人玩笑了。朱某人也是安分守己之人,只想寻一块儿根据地,安抚一方黎民百姓,课农重商。如果这个底线遭受挑战,那我们将愿意为之流血牺牲。反之,如果有人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也愿意为双方博取更大的利益,以求更长久、更牢靠的合作。”
克莱斯伯爵默默点头。
“伯爵大人,如今战事频发,四周邻居皆觊觎斯瓦迪亚领土,国家正处用人之际,且国内政治势力暗潮涌动——”这是朱三沅的诈语,目前他只对维基亚的内斗略知一二,对斯瓦迪亚内部毫不知情,以言相试,观察克莱斯伯爵的反应。
克莱斯伯爵城府极深,听到这话,那是静如止水,神态表情毫无波澜。
“——大人也应当多物色几个帮手。或者说,像大人您这样独具慧眼的,更应该多投资几个潜力股,”这是从妞妞嘴里学的,“拉拢一个诸侯,不如亲自扶持一个诸侯。投资潜力股的原始股,像我们这样的。互利共赢,您说呢?”
克莱斯伯爵斜眼瞟了朱三沅一眼,看不出是鄙视,还是不屑,仍没有作答。
朱三沅转到马头前面,拱手作揖道:“大人,恳请您代为转达我们的一腔热情,在哈劳斯国王面前多多美言。朱某人也好为大人的德赫瑞姆城,守好北大门。前方路途坎坷,就不敢烦劳大驾亲往了。我们告辞,告辞!”
从后面牵过二人的马匹,翻身上马,冲克莱斯伯爵拱手行礼,“不劳远送。大人请留步。驾——”
二人拨转马头,飞驰而去。
“大人,追吗?”后面的刀斧手请示道。
克莱斯伯爵摇摇头,心说你们两条腿儿的能追上四条腿儿的吗?再说了,朱三沅临走一句“前方路途坎坷”说的是意味深长,敢在这里分道扬镳而无惧身后50刀斧手,也是殊堪玩味的。
朱三沅说的话,也在理。两人之间唯一的芥蒂,就是朱三沅使了个小聪明,摆了自己一道。可话又说回来,自己不也就损失点儿垃圾装备吗?毕竟真刀真枪攻城的,是人家朱三沅自己的部队。
那十几副装备对于占据着德赫瑞姆的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如果真能与朱三沅这样的潜力股搞好关系,同朝为官,也不失为一项战略投资。这个倒真的值得考虑考虑。
既然朱三沅的效忠自荐信已经送出,那就先陪他一起等结果吧。如果哈劳斯国王拒绝的话,再攻城不迟。
于是下令:全军后退十里地,安营扎寨,暂时解除对鲁德堡的围困。算是对朱三沅的一个友好的表态。
随着克莱斯伯爵军队的后撤,通往鲁德堡的商道也宣告恢复同行,鲁德堡不仅可以获得外部的补给,也可以对周围的土地和过往商队征税。
而朱三沅也撤下了大部分城头警戒人员,下调一个战备等级,也算是对克莱斯伯爵的回应。
肥龙表示了担忧,“打人一拳,需防人一腿。三沅,制造假象,迷惑敌人,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可是咱爷们儿善使的招数。你就不怕这克莱斯伯爵,也给咱使这套伎俩?”
朱三沅爽朗一笑,说道:“我俩单刀赴会,示之以诚;你重挫其手下两员得力大将,示之以勇。这倒未必会吓倒他,伯爵大人跟我们一样,也在等国王的回信,再决定是否攻伐于我。所以,这三天里,我们是安全的,可以放心大胆的练兵。”
这三天里,任务“燃眉之急”也因超期而失败,在过去的20天里,朱三沅没有为日瓦丁镇长带去一个奴隶。
就在第三天的清晨时分,巡逻斥候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一支诺德人的部队,已经渡过了波克拉河,正由西面向鲁德堡靠近。
经过再一次侦察确认,朱三沅掌握了来犯诺德部队的基本情况:这是一支由法恩雅尔领主率领的部队,人数约有90人左右。
朱三沅嘬牙道:“怎么才来?没有骑兵的诺德人真是龟速。不过也来得好,再晚一天,就对咱不利了。肥龙听令——”
“有!”
“命你率雇佣骑手5名、雇佣骑兵7名,前往接敌,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伺机予以迎头痛击,但不可损失兵马,及时撤退,不算尔之过错。艾雷恩听命——”
“在!”
“命你率库吉特骑手2名,于半路接应,游击诺德追兵,保证肥龙一部及自身安全撤回城堡。不得有失。”
“遵命,长官!”
朱三沅又把肥龙叫到一边,单独开小灶,告诫他此次行动,“挫锐气”为主,杀敌、伤敌为辅,千万不可恋战。
肥龙出身于军人世家,对于战术思想的领悟很精准,也很透彻,“明白!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把孩子先吓哭了,再慢慢哄,小孩子就听话了。”
“记住,这个法恩雅尔,是麦肯村和瓦叶则吉村的领主,而这两个村子,均遭过你的洗劫,他快恨疯了你了……这也是我为什么派你去的原因,好好领会!”
肥龙倒提长战斧,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