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内心正泛着怒。
本来,她也准备趁着这次机会,干脆好好教训江澜这小子一顿。
但却当她亲眼看见,江澜这副委屈极了的模样,顿时,心尖不免一涩,隐隐有了些不忍。
九寒垂了垂眼婕,任由自己慢慢沉淀下心思,出声问道:“那好,既然这次是你主动开的口,你倒是再好好告诉我,你究竟想让我怎样帮你?”
“我,我……不知道。”江澜一脸茫然的从挣扎中起身。
他双眸不禁歉疚而又期盼的望了九寒两眼。
“九寒,反正我这个人是真的笨!接下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老实照做!每天都勤勤恳恳,我就不信,我就不信,我……”
江澜的话,还没说到最后,他倒是自己先就蔫了。
九寒站在一旁,微眯着眸,再看了江月一眼,仿佛顿时便明白江澜比起他妹妹到底差在了哪儿。
他所差的,不是别的,正是对他自己学习中的那股自信!
他在一贯往常的反复练习与测试中,几乎是从来没有办法,能够得到身边任何人表扬的肯定,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只要他一旦错了,那接下来得到的,那么,一定就是令人丧气的惩罚处理。
这种教学机制,在他反复的失败中,可以说是不断在磋磨自己弱小却又坚定的自信。
毋庸置疑,这样,很快便能导致,他以后只要一遇到难关,首先想到的永远不会是克服挑战,而是率先感受到极度惹人恼的厌烦心理。
久而久之,厌学与自卑的消极情绪就这样来了。
若是这一来看,哪怕就算是之前九寒给他提到过只要复习好这些重点,接下来的考试,他们便能一定没什么问题。
却终究抵不过,江澜本身,他发自内心,并不敢去试着相信。
这不得不让他最后形成了一个不断怀疑,自我否定的恶性循环。
比起系统的领悟那些知识,九寒想,她倒是觉得,江澜这人,这时更需要旁人的鼓励。
九寒想通了这一点,她的心里,总算微松口气。
她努力缓了缓自己的语气,然后难得的轻柔着声音说道:“江澜,你听我说,你应该试着学会去相信自己。在这世上,咱们生来,谁不都一样?你并不比任何一个人笨。”
“我之前不是给你说过吗?别的咱们暂且不谈,但若是你只要肯通过努力,你眼前的惨淡现状,几乎很容易就能改变。只是,若你率先一步放弃,那么,咱们江家,以后的未来,岂不是会看不到任何一丝希望?”
“你是家里的男孩,唯有待你的肩膀坚强成长,才会给你的家人他们带来能够依靠的希望。”
九寒嘴里说着这些话,但她的视线却是紧追着江澜这时的反应。
果然,在她话音落后,江澜颤抖着沮丧的眼婕,微微抬眸,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真的吗?九寒,你,你相信我吗?”
九寒听到江澜这小子这样的问话,脑子里转念一想,便知道他这总算是彻底缓过来了。
她不由得为此轻勾了勾唇,略带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却是认真而又坚定地说道:“江澜,你们可是我从儿时,伴随到现在长大,最为要好的朋友。”
“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
九寒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无疑是给了江澜从今往后无论是事业上,还是人生上,莫大的鼓励。
但这时的他,并不能想到未来那些。
他只知道,眼下,自己年少的一颗心,正无比剧烈的跳动,陡然晶亮的眼神,如同黑夜里那颗最为璀璨耀眼明星。
无需人近看,便知道里面充满了无比光辉的色彩!
于是,九寒接下来的日子,是和江家兄妹待在一起。
她一边认真用心的辅导着这两兄妹的课业,一边开始着手准备接下来第二轮古玩大比。
没错,就在这些日子,她已经再度收到了古玩协会从a市的安镇那边,再度发出的邀请。
只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她难得抽空去一趟翁爷那里,竟听翁爷不问她,反而是聊起了陈穆风这个人。
钱宅里,翁爷一脸疑惑的把玩着手里的烟斗感叹:“我约莫大半个月前,可是跟陈家那小子联系过,怎么等到了现在,他说要回来,却没再有半点动静?”
“他是半途回京,还是一不小心被人给弄出了什么意外?”
翁爷脑海里想着自己的猜测,忍不住“嘶”地唏嘘一声。
半晌,他“噌”地一下,划了火柴,顺手点了自己手里的烟,纳闷道:“若真是后一种,啧,真是不知,京城陈家,我该怎样给他们交代。”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陈家,尽管此刻已经夜半,却仍旧灯火通明。
肃穆庄重的书房里,顿时只听“啪!”地一声,似是有人猛地一下怒拍了桌子,然后格外恼火的紧跟着骂了一声,“混账!”
紧接着,又是“啪嗒!”一声,一个上好的青花瓷瓶,在书房被人给砸在了地上。
摔它的中年男人,这时正双眼冒火的咬着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自己眼前这跟个木头人一样,始终都无甚反应的逆子。
“你说!你倒是好好给我说!前几年,我放你去c省江城,我说是让你干什么!结果呢?你给我,带回来的又是什么?”
陈父一边嘴里不停斥责着话,一边满脸怒火的在书桌前来回走动。
最终,他在桌前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