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振给秦骁切完脉,又领着九寒进屋倒腾了一会儿草药,才又缓步走到院子里来。
他眯着眼,一脸高深的看着这个时候正泡在浴桶里的秦骁,“药已入肤,流之经脉,却还差一点才能入骨。”
余振摇摇头,收起他叹息的模样,“这次药浴的半个时辰就快到了。”
他宽大的袖袍一拂,转过身对九寒嘱咐:“丫头,待会儿,我便会给秦家小子取针,你待在一旁,务必仔细地看!”
九寒听到余振的话,抿着粉嫩的小嘴唇,重重点头。
接下来,她屏息凝神,眼睛直直地看着余振手法的变幻。
余振取针的时候,明显没有他扎针的时候快。
据余振的说法,这是为了让浴汤里的药,将其精华更好的糅合于伤者的四肢百骸。
很快,在余振熟练手法的刺激下,本来被身体的疼痛折磨得皱紧了眉的少年,额头再度冒起了细密的汗。
渐渐地,他坐在浴桶里,喘息出声。
从额上流落的汗渍,滑到了他冷峻的颊边。
终于,他松开了眉,在余振给他取下最后一根针的时候,闷哼一声,重新睁开了眼。
“秦家小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余振收好金针,迈步走到秦骁跟前,端正着脸,关心的问。
“很轻,全身上下都很轻。”秦骁凝着眉,细细感受着他身体里现在的奇异感觉。
等他感受够了,一抬眼,见到的便是余振那张充满担忧的脸,和一旁的小丫头偏过头轻哼出声,却又来不及躲避他的眼神。
“那就是了!”余振听了秦骁的感受,这时总算仿若松了口气般,乐笑道:“之前你的身体里有太多的杂质沉淀,看来这第一次药浴,对你而言,现在就已经起作用了。”
“之后的几次药浴,小子,免不了会比你今天所遭受的折磨更痛,但为了你自己的身体,你更得学会隐忍。”
余振对秦骁说的这话,绝对没有半点掺假。
甚至,就在他今天药浴完以后,余振干脆就安排起了他接下来的休养时间。
要想强身,自幼开始锻体那是必须。
尽管秦家小子在秦家对这方面有过一定的基础,但该有的武学底子,通过余振对他的教导,也并没有断过。
从站桩,劈腿,到击打,运气!
从内到外,再从外到内,九寒和秦骁二人在余振的指挥下,皆是两者兼修。
只不过,九寒虽然比秦骁在武学上要更晚些入门,但她在这方面同样有着不可小觑的天赋。
短短的一段时间接触下来,秦骁对九寒这个小丫头不由得从一开始的漠然变成了关注。
他看着那小小的身板,但凡有时间便围着余振和草药转,内心里竟突然多了点说不出来的感触。
只是九寒现在上学,她待在山上的时间,注定不会有太久。
这天,她刚来到教室,在她进门之前,走在廊外明明还能听到叽叽喳喳地吵闹,偏偏等她一出现,教室里竟诡异静了一瞬。
他们的眼神看着九寒,带着点说不出来的奇怪,却又齐齐下意识的装模作样的将她避开。
他们趁她一个不注意,就在那里使劲儿压低着声,如同打仗传般迅速的交头接耳传递着自己的情报。
“喂,你刚才说的那个是不是真的呀?她才那么小,怎么就敢去和外面那些人鬼混?”有个女生好奇,忍不住低下头朝自己的同桌悄声问。
“当然是真的啦,我偷偷给你讲,那天在学校后面小树林里的事,可是有人都亲眼看到啦!”她的同桌话语里带着点刺激与兴奋,悄悄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给女生。
“啊,这要是真的,老师该不会把她开除了吧?这才开学没几天,别看她长得一脸乖巧,真是想不到她竟然是这种人。”好奇问话的女生,听完同桌的解释,脸上一边担心,一边嫌弃,却是一个没忍住朝九寒投来不屑的一眼。
九寒察觉到自己班上这些人的动静,不动声色的走回座位,只朝他们回以极其清淡的一瞥。
眼看接下来就是班主任的第一堂语文课,她倒是坐在位置上,从始至终专心致志的听完。
却不想,班里的大家伙儿好不容易按捺住各自心底那股八卦的兴奋劲儿,一熬到下课铃响,班上有些好事的男生,立马就大着胆子率先朝她这边围拢过来问。
“喂,陆九寒是吧?你和潘浩那小子到底什么关系呀?”
“诶,还有还有,上周五放了学,你们竟然就约着去小树林!快说到底是不是在里面干坏事?啧啧啧,你才多大呀,就做些事情,真是见不得人。”男孩围拢在九寒桌前,一脸八卦地朝她挤眉弄眼。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同伴,竟然还有心情大笑着捧腹,“哈哈,我还听说了,陆九寒在那小树林里面,结识了个在社会上混的,比我们高年级的哥哥都还要大的人!她胆子真大,这么坏,居然敢和混混在一起!”
这个年纪爱闹事的男孩儿们,虽然称不上一脸痞相,但就凭他们一脸懵懂天真却愣是比女生还要无耻八卦的精神,已经足够让九寒感到厌恶。
要不是想到大家好歹一场同学,她绝不会现在还轻抿着嘴唇,只冷眼睨着他们。
“大家都是同学!明明都才认识,你们干嘛把话说得这么过分?”苏利轩坐在九寒身旁,模样儒雅,小小年纪又戴着个眼镜,仿佛看上去十分有学问。
只是他现在听到这些话,已经替